上蜿蜒而下。他闻言顿了顿,才道:“怎么?”
她懒洋洋的,“我帮你。朱大人那里不好对付?我出面请陛下赐婚好了……”
裴琅嗤笑了一声,“黄鼠狼给鸡拜年。”
佳期很认真,“不是的。我总要帮王爷一次,不然王爷总是疑心我。”
“没有疑心你。”
佳期笑了,“朱小姐为人和善,又不巴结陛下,有谁会不喜欢她?会指使人伤朱小姐的,除了我还有谁?”
“不是你。”
佳期愣了愣,发觉他不是玩笑,他分明知道背后的人是谁。她转回头去,“王爷是什么意思?”
裴琅近日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几乎脚不沾地,当下也是不欲多说的样子,呵欠连天地把她抱出来,在手腕上涂了药,才披上大氅扬长而去。
这日照旧是观天子行猎,不过天子得了伤寒,只诏令群臣自去行猎争赏,“朕就陪太后坐着瞧瞧”。佳期起初吓了一跳,不由腹诽,这小皇帝倒比她的身子骨还娇弱,等到裴昭打帘子进来,行过了礼,她忙问道:“陛下可好些了?”
裴昭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道:“什么好些?”
佳期提醒他,“陛下今日告风寒。”
裴昭“啊”的一声,突然笑了,“没有的事,不过是为了偷懒。母后这么好骗么?”
佳期便放下心来,笑道:“陛下学坏倒很快。”又推了糕点盒过去,“这松子酥很好。”
宫人都知道,太后格外喜欢这些甜腻腻的点心,是以佳期手边总有一盒。裴昭倒兴致平平,并非不爱吃,是自小怕旁人嚼闲话。不过眼下既然在宫外,裴昭索性也不理会这些细枝末节,便坐在她边上吃着点心,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有人打来了鹿和野猪,他也懒得动,只问:“母后去不去?”
佳期向下看了一眼。裴琅说他早上有事,佳期还当是什么正事,原来不过就是跟一拨朝臣呼喝着打猎罢了。大约因为要巴结朱添漫,他近日和朱添漫相熟的那拨人都走得极近,都是些撺掇着归政的老忠臣,所以佳期估摸这些人跟他说话也要捏着鼻子,不过面上不肯显山露水,还要称兄道弟笑闹寒暄,眼下他们就在高亭下头。
裴琅既然在那里,佳期自然是不去。裴昭便道:“那朕也不去,你们自己玩吧,晚上叫厨房烤了吃野味。”
佳期有些过意不去,“陛下只是懒么?哀家看倒未必。不必在这里跟哀家耗着,好不容易出来,多去走走才是正经。”
裴昭靠了软垫,“母后说得是。好不容易出来,还要跟他们闹腾么?不如多陪陪母后。”
他大概真是喜静。佳期无可无不可,左右都是无聊透了,索性只等着天黑了好睡觉。
没想到天刚擦黑,摄政王等人又撺掇了一场野味大宴,在前头推杯换盏,对于后头的宫眷而言,则是炙子烤肉滋啦啦地泛着油花,洒了当地人家磨制的调料,连佳期都忍不住多吃了几口。裴昭道:“母后当心肠胃难受。”
他正说着话,朱添漫已过来敬酒。裴昭十分敬重这个师傅,起身去接,朱添漫忙行礼道:“末将不敢,不敢。昨夜小女受伤,陛下帮了末将的大忙,想来想去,终究无以为报,只好敬陛下一杯罢了。”
裴昭素来是做十言一,佳期知道他昨日不止派了太医,更亲自挑了人服侍朱紫庾,可谓尽心,当下却也不过淡淡应了。这个年轻人是棵笔直漂亮的树,她把这棵树养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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酩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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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添漫都到眼前来了,佳期再逃不过,只好去探望朱紫庾。朱紫庾的脚腕肿着,脚面也是一片紫淤,看着确是有些骇人,连青瞬都“呀”了一声,“昨天朱小姐得是摔成了什么样?”
朱紫庾很爽朗,笑道:“摔跤罢了,还能摔成别的样子么?就是摔了个狗啃泥的大马趴。”
众人都掩口笑,圆脸小姑娘说:“那是难堪极了,难不成你摔的时候,王爷也在么?”
朱紫庾捂住脸,“小宁姑娘,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这下大伙都笑出了声。佳期不便久待,很快就告辞出来。此地是她没来过的,一个侍卫带路出去。小巷一条条弯弯绕绕,黑漆漆的,佳期没走多久就察觉了方向不对,顿住脚,“站住,你带哀家去哪里?”
那侍卫回过头来,冷若冰霜的一张俊秀面孔,正是陶湛。
从前佳期跟在裴琅身后狐假虎威的时候,陶湛就始终在暗处护卫着。起初佳期还不自在,时间久了,渐渐发觉此人当真就像一捧空气,几乎不存在一般——过了这么多年,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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