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表姐淡然一笑:
“胡闹,小力,你我只是闹闹、玩玩、扯扯、乐乐,仅此而已,想真正到一起,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我即使不考学,进工厂上班,咱们的事,大人们也断不会同意的。小力啊,千万别往心里去,更不要钻牛角尖,就当是小孩子过家家吧,文学作品不要看得太多,更较真不得。你我都要面对现实,否则,弄来弄去,我看啊,最终就得像陆游与唐婉那样,不欢而散,郁郁终生!”
“呵呵,表姐真现实啊,这番高论,我服了,不过,”我当然清楚与表姐的事情是万万不可能的,仅仅是消磨时光,逢场作戏而已。此时,我堂而皇之地坐在表姐曾经刻苦用功的书桌旁,一脸刁顽地翘起了二郎腿,准备继续戏弄表姐一番:
“毛毛姐,别以为你考上大学了,就了不起啦,我不服,我来考考你!”
“考吧,”毛毛姐一边整理着衣物,一边爽快地答道:
“考吧,随便考吧!”
“别紧张,别害怕,很简单,请问,中国第一个朝代,……”
“哟,”毛毛姐立刻摇起了脑袋:
“我没学过历史,高考也不考历史!”
“哇,”我大吃一惊,突然看见墙上的世界地图:
“那好,不考历史了,我再考考你地理吧?毛毛姐,日本在哪?你找一找,这更简单,地图就在墙上挂着呢!”
“这,”地图就在毛毛姐的眼前,她却茫然了,迷缝着近视眼:
“在哪啊,真的啊,平时我还没注意,日本在哪啊?在哪,……”我抓过毛毛姐的近视镜,帮她挂在耳朵上:
“呶,把眼镜戴喽,好好地找哇!”
“不知道,”毛毛姐泄气了:
“我没有学过地理,高考也不考地理!”
毛毛姐走进大学校园以后,舅妈家里的客人便一天比一天地多了起来,几乎每个周末都有男学生带着礼物,或是风度翩翩;或是诚慌诚恐;或是点头哈腰;或是文质彬彬地登门拜访。哼,我虽然年少,心里却比谁都明白,他们哪里是来看望舅妈啊,分明是以此为籍口,一来探听舅妈的口气,二来在舅妈面前表现自己,意欲夺走我美丽动人的大表姐啊,真是大sè_láng给舅妈拜年——没安好心啊!
“小力,”每次送走“客人”之后,舅妈便俯下身来,五六十岁的人了,却郑重其事地证询我这个小毛孩子的意见:
“那个小伙子怎么样啊?他长得虽然一般,家庭条件很不错啊,爸爸是抗美援朝的老干部,住的是别墅!”
“哼,不怎么样!”我讨厌任何想打表姐主意的“客人”,无不嗤之以鼻:
“哼,瞅他那副德性吧,脑袋又圆又大,活像个大酱块子!”
“哦,”舅妈深表赞同:
“说的有道理,不行,我不同意了!”
一家有女百家求,你来他往挤满楼。
挑来选去没主张,精明一世也乱筹。
舅妈无奈询我意,无论丑俊皆摇头。
誓将表姐永珍藏,谁说女大不能留。
时间久了,宿舍楼里的人们都说舅妈的眼眶太高,简直把闺女看成是皇帝女儿了,无论她们说什么,我心里比谁都清楚,只要有我在黑暗的角落里拆台,起负作用,舅妈便永远也选不中一个女婿。于是,我便放下心来,继续在走廊里淘气,不过,我已经出息多了,不再摔泥炮了,也不弹溜溜了,流浪的猫仔业已成年,毛毛姐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婆家,而猫仔却不知与谁私奔了,宿舍楼院子里的水塘早已干涸,青蛙也没得抓了。我现在的爱好,是与伙伴们聚在走廊里,或是楼门口,各抒已见地争论二战的诸大战役,我们自然而然地分成了两派,我是坚定的,或者说是顽固不化的希特勒的崇拜者,被伙伴们异口同声地称为纳粹份子!
能够成为纳粹份子,我倍感荣幸,每当理屈词穷,或是争执不下之时,我便用旧报纸迭成党卫军的帽子,抡起不知谁家的托布向盟军一方大打出手,一时间,走廊里劈叭乱响,灰尘四起,上演起二战的续集。然而,非常可笑是,当我奋不顾身地冲向盟军阵地时,嘴里喊着:嗨,希特勒,而唱得却是苏联的军歌!真是不伦不类,滑天下之大稽。
“你干吗啊,老实点!”战斗正进行到白热化,毛毛姐突然出现在楼门口,她一手掀掉我的党卫军帽,一手夺过我的托布把,在表姐的面前,我突然乖顺起来,不再反抗,我没有向盟军做过任何的屈服,却毫无条件地向表姐缴械投降了:
“回家去,还在这淘气呢,你学习了么?”
“哈哈哈,”众伙伴们拍手叫好:
“毛毛姐,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纳粹份子!”
当从妈妈那里获知,我的学习成绩糟得不能再糟,简直一塌糊时,毛毛姐决定对我进行严厉的管束,将我带到她的宿舍里,同吃同睡,在课余时间辅导我的学习。虽然失去了自由,但是,能够与毛毛姐在一起,我还是非常愉快的。
不知大学校园里的生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正文谱伍——《刁妇》第二回第二回小色鬼校园遇知音,老豁牙如愿娶表姐
香气扑面缦裙纱,二九佳丽人人夸。
步履款款轻如风,芳颜绽开一朵花。
毛毛姐美其名曰给我辅导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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