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也没有跟上。
好不容易他开窍了,就让他表现吧。
要真正喜欢上一个人,不只是要喜欢那个人对你的好,还要学会从关心对方中获得满足。
就像她对表哥一样。
楚征仪闭了闭眼。
用灼热但能焐热冰冷双手的热水洗净了脸上粉妆,全身都暖洋洋的,但时间也拖得更晚。
明明该紧张的,然而楚征仪却一片平静,不只是觉得活着摆脱魔鬼比较重要,更多的是因为受了太多冰冷和太多辛劳的努力才能到达今天,内心疲惫得已经有很多东西不在乎了。
楚征仪紧紧地跟着程湛上了床铺,正要温柔缱绻地吻向程湛,双唇相触的那一瞬间,突然陷入了黑暗。
黑暗中,她在漂浮着。
一个女音在远处说着“醒醒”,楚征仪仔细辨认着,试探地问道:“伊仪?你还没有消失?”
“我是你,怎么会消失?”伊仪的声音近了,比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有力多了,她突然伸出双手,把楚征仪拥到怀中道,“这种事情交给我就可以了。”
被人保护的感觉真好,哪怕那个人是自己。
即使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决定去做,但当可以不做的时候,楚征仪依旧无法抑制脑海中的庆幸。
她在伊仪的怀抱中逐渐昏沉起来,做了个漫长的醒来不知道内容、但感觉十分美好的梦境。
于是楚征仪白天不用干活了,在争取程湛好感的同时可以给自己争取点福利;晚上则什么都不用管,美滋滋睡觉。
这日子惬意得快让她沉迷,直到程湛换了一个健壮的男仆人。
楚征仪在看到那个仆人的第一刻脸就冷了下来,手紧紧抓着程湛的袖子。
仆人谄媚地笑着,但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仆人头上冒着冷汗,眼中有些畏惧。
程湛瞟了瞟二人,让仆人下去,问楚征仪是怎么回事。
终于等到打小报告的一天了,让仇人对仇人。
“我刚来山庄里不久、以为自己只能等死的时候,这烂人就来纠缠我,想诱骗我临死前和他放纵一场,还让庄中的一些人帮他报告我的行踪。”楚征仪气得冷笑,照实说出,“害得我不敢四处在山庄走动。”
程湛的脸瞬间阴沉下来,整顿了一通山庄,亲自审问又亲手处理了那些人,还招进了些女婢方便服侍楚征仪,让山庄里不少人都像畏惧程湛一样畏惧楚征仪。
至此,楚征仪才算行动达到了最大的自如。
行动自由了应该高兴才是,但楚征仪却毛骨悚然,因为被处理的人实在死得太惨。
虽然嬷嬷不以为然地说江湖人都是这样的,让楚征仪习惯,但楚征仪依旧觉得身体发凉。
她被养在深闺,见过勾心斗角的惨烈,但再惨烈,也不至于惨烈过可以毫无顾忌地把活生生的人折磨死亡。
她所处的时代,即使有贵族犯法伤人,也不能如此毫无顾忌,如果要处理犯事的奴仆,几乎都是送去官府的。
程湛对于生命的漠然,让她再一次深刻体会伊仪当年听说自己被喂假药时的绝望。
再次在某一天和程湛相拥眼前一黑遇见伊仪后,楚征仪主动抱住了伊仪。
伊仪在被拥抱中叹气道:“程湛的确凉薄又残忍,这是我嫁给他后更深刻认识到的,但嬷嬷对我说,那些人都是招惹程湛才会这样,不必为那些人浪费同情心。我觉得有些不对,但又不知如何辩驳。而程湛在我的劝说下放弃过部分决定,所以我一面在靠近程湛时有些发抖,一面又不由得越陷越深,直到后面我发现我也是那招惹程湛的人群中的一个的时候,我才发现真正不对的地方在哪里。”伊仪无比悔恨,深吸了一口气,“评判招惹的标准是程湛自己定的,事实上只要让他不开心就是在招惹他,而那些人的下场也是看程湛的心情……并且……这些人是根本斗不过他的,哪怕报官也斗不过他,他和更上面的人是连在一起的。”
自然,人分千百面,法分三六等。
所以她决不能手软,哪怕程湛对她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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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湛一生追求能有滋有味地顺心活着,在和楚征仪在一起之前,顺心做到了,有滋有味却是有了楚征仪才做到。他越来越心满意足,只希望这样的生活能一直保持下去。
本来的确该这样的,但事情的转变源自又一个上山庄求药的“骸骨”中毒者。
那个中毒者曾经故意挡过程湛的路,如今自动送上门,简直是方便程湛消恨。
程湛一直很好奇楚征仪的病是如何自动自愈的,如今这个中毒者来了,就别怪拿他当药人了。
程湛给了那人楚征仪以前一直在吃的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用的补药,又告诉他只要坚持吃药,生活照常,有十分之九的几率可以康复,不用担心。
那人感激不尽地拿着药离去,丝毫不清楚药的问题。
程湛则在有了个可以确认问题是否出在看似无用的补药上的药人,心情愉悦地回了房门。
此时距离吃晚饭还有一段距离,但楚征仪已经午睡完了,起床在玩弄他的灯,一见他进门,就瞬间脸冒红晕扑进他怀里。
程湛纵容地被她抱了好久,才拍拍她的背让她起身。
楚征仪懂他,便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去别的房间做灯,一边走,楚征仪一边问他今天干了什么,看似关心,实际是想把握清楚他的行踪,程湛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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