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莫的智能表传来“嘟嘟”声。若莫拿起智能表,只听到那一头传来他妈妈急促的声音:“儿子啊,你没事吧。快回答啊,喂?”若莫有点无语,又有些感动,赶紧回答道:“我没事,地震的时候我刚好在大街上,没受什么伤,我挺好的,不用担心。”若莫的妈妈长舒一口气,接着道:“没事就好。我刚才看到信息,吓死我了,我好担心你啊。噢不说了,我还得跟你爸爸联系,希望他也没事。”她一下子切断了通话。
若莫的心也一下子悬了起来。是啊,不知道爸爸有没有事,还有帝国大学不知道怎样了,那里的同学还好吗?想到这些,若莫开始坐立不安了,试着以智能表来联系父亲和同学,却无法联系上。若莫猜测他们那边的情况可能不妙,连通讯都中断了。他再也不能这么无作为了,要赶紧去找他父亲,接着还得回校看看情况。
若莫使用智能表的导航系统在地图上寻找到前往他父亲所住旅馆的最短路径后,又用肉眼辨认好方向和线路便往那边冲去。他明白磁浮地铁肯定是短时间内无法运行的,但他不知道城市道路损坏成什么样子,公交系统是否还能正常运行,出租车会不会全部被征用去运送物资和伤员,于是他计划走一段路后再视情况而定。
一路跑来,若莫已经明白此次地震给人们的心理带来巨大创伤。千沟百壑的道路,满目疮痍的建筑,苦苦挣扎在废墟之下的人们,痛哭流涕的幸存者,不堪重负的救援队……若莫没有勇气再去看悲惨画面了。智能表又“嘟嘟”响起来,若莫知道他母亲要向他询问他父亲的情况了。果不其然,智能表传来的声音熟悉而又焦虑不安:“若莫,你有没有跟你爸爸在一起,我呼叫他几次他都没回应。”
若莫连忙安慰道:“放心吧,爸爸应该没事,我正往他那里去。我想应该很快就会见到他的。”嘴上这么说,其实若莫心里也没底,与他妈妈一样都是忧心忡忡。
若莫环顾四周,很快察觉到一小部分公交车还在运营,这部分车的运行线路应该暂时畅通。运气还算不错,他找到了一辆会经过那旅馆附近的公交车钻了上去。这辆车上挤满了人,大多数看起来与若莫一样是担心亲朋好友而乘上车的。由于车内实在挤不下了,不少年轻人无奈地选择跳上车顶或扒住车窗。这辆公交车拖着里里外外总共一车半的幸运人士往不幸的地区缓缓驶去。
若莫从人缝中往车外望去,看到几辆救护车和运送医疗用品的车被街道上的人团团围住,那些人疯了似的冲上车,争先恐后地抢夺不知是否适合自己的东西,生恐再迟一步便什么也得不到。车上有一名医生模样的人张开双手大声叫嚷着什么,可无人理会,他们的叫喊声很快湮没在混乱的人群中。不一会儿,车上再无半点药品,连一根针头也没有落下,人群也很快散去,不少空着手的人临走时愤愤地指着医护人员的鼻子怒骂。车上的人神情狼狈,洁净的白大褂也变得又脏又破,那位医生受了些伤,用带血的手颤抖地关上车门,护送几名受伤的市民前往医院。
公交车开得不快,一方面是车上人太多,车外还挂一群人;另一方面是道路状况不好,路上聚集的人又多,不时有人在前方拦住公交车,试图加入扒车行列。若莫心急如麻,恨不得找挺机关枪去前面开路。不知不觉,天已经完全亮了。a星从东方的天空升起,火辣辣的光线照射着哀鸿遍野的大地,恶臭和血腥的味道密布在城市的空气中。
公交车终于到了那旅馆附近。若莫硬是从人堆中挤开一条路才堪堪下得了车。他看到上百个衣衫单薄的人聚集在旅馆门口,颇为急切地望着旅馆却无人敢进——他们应该都是旅馆的住客。他眼神精准,一下子瞧见了人群中神情焦灼、正握着智能表来回转动的父亲。魏格纳先生在地震后第一时间跑出旅馆,马上尝试用智能表联系若莫但屡屡失败,他便知道附近地区的城市通讯基站在地震中受损或被毁了。他不知道若莫现在的具体位置,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去了学校,所以他无可奈何只好在原处捏着智能表,过两分钟就试着联系一次,不断在心里祈祷若莫一定要平安。
若莫看到他父亲,一个箭步扑到父亲的怀里。魏格纳先生起初没反应过来,在他用手扶了扶眼镜框后,激动地一把拥紧了若莫。父子二人没有任何话语,相互拥抱了一分钟后才放开。魏格纳先生微有老花的双眼泛出一丝殷红,注视着若莫道:“你没事就好。”若莫也激动不已道:“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的。”魏格纳先生点点头,侧身过去看向旅馆——他的学生和另两个老师也都安然无恙,站在旅馆门口七嘴八舌地议论。
若莫观察了下那间旅馆,脸色渐渐凝重起来——旅馆墙壁像是凿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沟渠”,有细小砂砾如雨般不住泄出。再往高层看去,楼体竟已经明显倾斜了!这也就是说,这间位于市区的数层高的旅馆已成为危楼,也许下一秒就会塌下来。
“这栋楼支撑不了多久了。依我看,它的抗震指数有限,无法经受住大地震的考验。按规定,高层建筑必须能够抗八等以上的地震,但这栋楼明显不达标。也许是建筑方抱着侥幸心理,也许是建造者根本不认为天狼城会发生大地震,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情形。倘若每个人都不抱侥幸心理,能实事求是,能规避掉每一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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