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紫衣谋士,徬晋侯站于将台。
“君上,该启程了。”
尉迟咏兰轻声地提醒身前的姬仇道。
晋侯戎装整备,头戴缨盔,背披一身大红袍,身处高台有二丈,眼下雄兵五万。皆是勇壮之士。高举手臂,姬仇对着万军大喝:“天子仁厚,容宗亲族人于国危难之际,窃而立朝。历过十年,大王体恤,伪王持骄不知悔改。孤在朝执政,数谏大王,无果。今有据,可明伪王同戎,罪不可赦。孤再上谏曰,大王下旨,命孤亲领国勇平镇周乱。孤对皇天铭心,汝等同往报国否?”
“同君行,报王恩!”
数万大军齐声大喝,震通天地。
晋侯挥下手臂,高喊:“出征!”
下刻,吹长角,击战鼓。红粉桃花,瓣缤纷,晋国雄兵上征程。
谋士与晋侯并行,身后数里大军摆长蛇。
晋侯凹瘦的脸上,三撇长须,飞舞。他对尉迟咏兰道:“中南君还在秦国吗?”
紫衣谋士提壶给自己灌了一口,醉朦胧地回应晋侯,“我大哥坐镇,恩师已经回京,能迫使携王降尊,也是恩师毕生心愿之一。”
“哦?”,“以太宰之能,若无大王之命也是空有急盼。”
晋侯目视远方,自认如此而道。侧畔,尉迟咏兰身形一晃,幸得姬仇手快抓住,叱喝道:“行军不宜饮酒,说过数次卿依然不听,孤真怒时可别怪孤无情!”咏兰晃晃脑门,对晋侯拱手:“君上,要罚,就该马上罚,不然,君上又忘记了。”晋侯怒红了脸,却无下旨降罚于咏兰。稍梢收敛狂态,紫衣谋士对晋侯曰:“恩师说过,他师兄在虢国朝堂坐任太师,其人阵法一绝。非人力可敌。”晋侯大惊,他是知道目前倚重的谋士也是此道高人,若公孙苍龙之师兄确实阵法非凡,那这番征途并非轻松了。“与卿如何?”谋士回道:“我如井中月,他似天穹玉。”晋侯听之握着的鞍辔,紧了紧。
镐京。
旅途一月二十天,赵盾、枣、兰、黑及子回到故乡。
望去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城门。黑衣士子,目中含泪。深吸了一口,思乡情切,却又不敢踏入。枣上前至士子身后,道:“大人,何不要我去獬豸卫通报?”
士子道:“不必,你与黑先回衙门。我去家中见母。”枣点头,招呼黑驱马车上前,回首见大人,一人入城了。亦是笑笑,对黑道:“我们也回家。”黑心中喜悦,笑对妻子:“我家就在獬豸卫,你去后大伙都要叫你嫂子,可别堕了我颜面。”兰怯怯点头,望怀中婴儿,母性一笑。忽而醒悟,疾手掐去黑的耳朵,“就你长这模样,呆呆傻傻如同木鱼,妾身给你做妻,不知你修多少功德。还叫妾身不要堕了你面子,气死我也。”见那夫妻掐架,枣哈哈大笑,也不回马车,随即一人入城。
赵盾至家门。见大门虚掩,不敢进。左右徘徊。有一小童探出头来,见赵盾锦服挂玉,气度不凡。不敢得罪,便道:“贵客找我家何人?”
“我......”,阔别三载,家中门童不识郎,赵盾心中哀叹。后退几步,门楣之上却是赵府,呼,那该是没错的。“我叫赵盾。”小童,仔细打量一番,狐疑道:“我家世子,外出游学多年,你有何凭证。”
黑衣士子将腰间一块,次等黄玉摘下,递给小童,道:“我父亲送我之物,你去家中一验便知。”小童大概信了八分,转身匆忙跑去院内。大呼:“阿母,阿母,哥哥回来啦。”
而后,院中乱乱哄哄,门口闪来一道人影。上来就是一拳打在赵盾脸上。
“四哥。”赵盾尴尬地被一名白衣男子压在身下,此人面如冠玉唇红齿白,鬓发漆黑如墨,散下领口。恼怒之色的白衣男子,气的面色绯红。不顾赵盾乞求之表,拽着衣祐将他拉了起来,“将近四年,四年啊。你个混蛋,好玩的事,从来都是偷偷摸摸自个玩腻了才带上我,此趟回家呆多久?是不是再过个四年回家一趟?”
“我......”黑衣士子百口莫辩。赵云不依不饶道:“秦地战火纷飞,你倒好在外头玩的痛快。”
“四哥,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不带上我就是最大的不可饶恕。”赵云越想越气,又要一拳打过来。此时,赵母出了门,见此景,又惊又气,叱咤道:“云!家门之外打打闹闹,被你父亲看见看你如何收场。”赵云惧怕义父,立刻发开了赵盾,起身后,四顾一周,拍着胸口道:“母亲,你又吓我。”赵盾得以脱身,站起后,对望赵母,缓缓下跪,叩首。“母亲在上,儿子不孝,多年未有书信报于母亲,使母亲担忧,乃大过。”赵母涓然泪下,至前,扶起赵盾,摸着他的脸,一直看着不语。许久才道:“长大了......像个男子汉了。快进屋吧。”赵盾对母躬身,随后与赵云一同入赵家。
赵盾与赵云并肩而行,云悄悄比量了一下身高,立时脸色沉了下来。“你在外头吃什么了?尽然比我高了几寸。”赵盾见到兄长后,早喜行于色,笑道:“千年何首乌、万年灵芝、上古朱果。”赵云大惊:“真的?”见兄还是老样子,赵盾憋不住的大笑“假的,哈哈哈哈。”赵云羞怒,一掌拍在他后背。黑衣士子顿时心脉停了霎那,缓过来后,惊异地望着赵云:“六重天!”赵云嘲讽冷笑:“怎么样,这下你比不过我了吧。”赵盾耸耸肩膀,并无反驳。又问云:“那小童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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