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我爬起来开始做清洁。尽管我明明知道这个房子很干净,甚至干净到从没有女人来过。
我觉得自己今天大概是疯了。
她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在刷牙,听见她说为了确定我是不是在清理现场,我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把,看吧,让你犯病!
可无药可治的病从没有自动痊愈的道理,我只有眼睁睁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心一点一滴地沉沦。
再没有什么比清醒而沉默地爱着一个人,更伤更痛了。
我知道她对我有所顾忌,不是惧怕被我伤害,而是不想辜负我。她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不懂,只是假装不懂罢了。
那天我在她身旁坐了很久,也许她真的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才会在精神高度紧张后猛然松弛,像个小孩子一样睡得这样沉。
可就算深睡,她的眉头也依然是皱着的。我抚了抚她的眉心,不禁苦笑,记起那些本早已过去的事。
还记得买下这套房子的时候,我曾带着房产证上南山——当然,如果我愿意的话,是可以还她一个本属于她的称谓的,但我觉得她不配,不配被我叫一声“妈妈”。
在那些被醉酒的她不断殴打的日子里,我得到的除了怨恨和恐惧,还有对爱的质疑。爸爸和妈妈,原本是因为爱才生下我的吧,可为什么到头来爱没有了,却只衍生出更多的恨?
一想到这里,我就控制不住地气血上涌,酒精溶于血液,我整个人彻底醉了。
而因为这场宿醉,我还倒霉地弄丢了房产证,以至于不得不在众人八卦的眼神中特地去补办。
他们的想法我当然清楚,可是他们不会懂得,那种想要证明的迫切与悲凉——果然你死是对的,因为你死了,我才会有这样一片大好的今天。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拿到补办的房产证起,我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一开始还能够强迫自己入睡,到后来,便只能依靠药物了。
心瘾这东西很奇妙,不比生理上瘾逊色,当我意识到自己患上失眠症时,一切已成定局,只有靠自己调整情绪。但无奈我最不喜欢做的事就是和自己较劲儿,反正人生嘛,在入土之前,随心所欲才是最好的。
我早早放弃了挣扎。
又在旁边坐了一阵,我才彻底摆脱了回忆的纠缠。
已经有很久了,我不再记得这些不愉快的过往,拼命地寻找快乐。眼前的她却无端让我回想起久到已被宣判失效的往事,我灭了烟,起来去倒咖啡。
她起身的时候我恰好回头想要确定自己没有惊动到她,却只见她长长的睫毛温顺地垂下来,让我想到相遇那天时她的表情。
我居然记得这样清楚,霎时间悟了——原来早在一开始,我已毫不自觉地深陷。
仿佛一道惊雷,劈开我心中某个混沌的角落,我突然不由自主地折回工作间,拿起相机。
照片这种东西,除了定格喜怒哀乐,还可以帮人证明,你曾这样爱过一个人。
我小心翼翼地端着相机,调整焦距,每按一次快门,都觉得那样胆战心惊。她听不到我的心跳,我却可以感受到内心溢满的悸动与寂寞。
原来所谓爱情,竟可以是如此孤独的事。
8
也许是因为那些照片作祟,我承认,我不能再做到当初的坦然与坚定,仍是不能免俗地想要试一试。至少,这样才算死个清楚明白。
可是薄情如她,段数竟远胜于我,就算我做到如此地步,她仍可以不动声色地一笑带过,令我觉得自己连伤心都显得做作。
那日从山上下来送走她后,我毫无悬念地醉了。黑漆漆的房间,寂寞见缝插针,我望着满地的照片,恨不得将它们全部撕成碎片。我终于知道,人有多渴望,就有多失望。
后来我觉得无法忍受再看见她的脸了,却又狠不下心彻底毁掉,只好暴躁地将它们统统塞进牛皮纸袋,下楼丢进车里。
眼不见为净,就算我知道,逃避只是暂时的,却多少好过继续折磨。我将车门重重地摔上,长吁一口气,转身回去了。
那个纸袋就这样在后座一丢好几天,我每天都情不自禁地看上一眼,却仍是拿不定主意是真的丢掉,还是收回去,直到那天留尹蔚珊在车里,被她发现了其中的相片。
她的表情看上去十分古怪,像是想哭,却又带着笑,最后抬起头跟我宣布:“我们分手吧。”
对于这句话,我早该觉得麻木。无数女人哭着跟我说过分手,甚至还有拿着刀片威胁我的,我都无动于衷。然而这一次,我却真的有些愧疚,因为自己对她的利用。
我沉默了一阵,答道:“好。”
尹蔚珊后来下车走了,我却好像突然被抽干力气一样,变得无精打采,独自趴在方向盘上发呆。
没来由的,我又想起来她。女人这种动物,我之所以会觉得厌烦,大概是因为曾在她身上看到了她们所有的愚蠢、软弱和残忍。
因为丈夫出轨意气用事地放了手,便再没有振作起来。不工作,酗酒,然后开始不断地打我。
无数的家具到她手里就变成了武器,因为嫌哭声闹心,她总会先塞住我的嘴。然而到了最后,打完了,酒醒了,哭得最让人心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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