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这家伙,说话别这么咄咄逼人,好歹我也长你几岁,是不是也该尊重我一下?”
“那就要看你的所作所为值不值得我尊重了,陆先生。”程屿微微一笑。
“既然你都这样讲了,我想我也不该继续沉默。可我向来不喜欢不公平的交易,这样吧,我说完我的故事之后,相对的,你也要说出你的故事,你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应该没有。”陆越难得地舒展了眉头,换了个姿势继续道,“那么,开始吧。”
6
“离你越近的地方,路途越远。”
——如果说有哪句话可以贴切地概括自己对蓝田过去八年的情感,陆越想,没有什么比这句更加适合了。
他明明是离她最近的那个,却也被迫成为离她最远的那个。这一切,从十八岁被蓝正荣收为养子的那一刻起,他就比谁都懂得。
陆越永远记得蓝田十岁时的样子,明明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扎着两根辫子的野孩子,却已经学会像大人一样对自己颐指气使。
棒棒糖、雪糕,甚至是和小朋友们一起玩的弹珠,蓝田都非要指使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哥哥去买,却从不愿叫他一声“哥哥”。
人人都知道蓝老板一夜之间收了个养子,为的是力保唯一的大小姐蓝田不沾染上江湖事。但那些人从来不知,为了那个唯一的大小姐,作为养子的陆越,究竟付出了多少。
可就算陆越做到这种程度,蓝大小姐却依然不领情——作为一个不问江湖事的公主,蓝田的青春期几乎可以直接拿来写成小说,数不清的鸡毛蒜皮与狗血齐飞,每每都要陆越善后。
像是某种恶趣味,蓝田的爱好之一是招惹有女朋友的男生,三番五次地勾搭上手后,又毫不留情地甩掉,直到对方找上门,才顶着一副欠扁的嘴脸给陆越打电话,要其帮自己“清场”。
过于频繁的“打扰”让陆越觉得不胜其烦,自她进入高中后,他明明已在竭力避开她,她却可以不管不顾地在任何时候拿他消遣,让他去做些无聊甚至是令人无法忍受的事——只因为她知道他无法拒绝。
这样病态的状况一直持续到蓝田十七岁的那个夏天,转折发生在某个暑假。再度接到蓝田的清场电话后,陆越风尘仆仆地赶去善后,却只看见躺在沙发上抱着红酒瓶喝得醉醺醺的蓝田。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曾经绑着麻花辫的小屁孩已经长成了大姑娘,她醉醺醺地朝自己甜甜地微笑:“你来了?动作真慢!”
陆越皱了皱眉,试图拿走蓝田手中的酒瓶,没想到蓝田抱得死紧:“不要!你要是想要这瓶酒,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陆越只当是小孩子耍酒疯,淡淡地笑道:“什么代价?”
“你付不起的!”蓝田从鼻腔里发出冷冷的哼声,挑衅似的盯着陆越。
想来陆越低估了蓝大小姐的本事,只当她在逗自己玩,依旧试图伸手夺过那个红酒瓶:“哦,你说说看?至于是否付得起,由我来判断。”
陆越的话音未落,那个无辜的红酒瓶便“咕噜咕噜”地滚到了地上,洒了一地的红酒。
蓝田的吻技生疏得令人发笑,她的姿态亦像极了一只考拉,只知道拼死挂在陆越身上,如同捍卫自己的主权一般。
陆越的大脑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刺激得一片空白,等他清醒过来,已经和蓝田在沙发上亲得难舍难分了。
作为蓝正荣的养子,陆越有资格犯无数的错,却唯独没有资格犯这样的错,所以在恢复理智的那一刻,他终是狼狈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陆越安慰自己这是酒精惹的祸,虽然他知道自己当日并未喝酒,喝酒的不过是蓝田那个小煞星,但唯有这样,他才能抹去内心的心虚和畏惧。
因为他已经越来越难以说服自己,这几年以来处处躲着蓝田,究竟是因为嫌麻烦,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然而蓝田却似乎没有要放过陆越的意思,她人生中最好的时光,都被用来倒追陆越了。她几乎抛弃了所有自尊,没羞没臊地缠着陆越:“我这么喜欢你,你喜欢我一下会死啊?”
“会死。”陆越咬咬牙,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时日久了,蓝田也终于死心,每每一副颓丧的样子,却又看得陆越胸口隐隐作痛,只好低声安慰她:“世界上一定会有其他人爱你。”
蓝田看着陆越隐忍的样子笑得越发鄙薄:“我又不爱他们,那种爱对我有什么用?陆越,我只要你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你今天的懦弱胆小,然后走遍半个地球,只为了找到我……但那时候,我已经不会再回到你身边。”
蓝田小小的身躯里仿佛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只可惜那时陆越只当她是在开玩笑,他以为他的小公主永远不会离开,就算她注定不属于自己,他也会看着她长大。只是陆越没有想到,他的小公主其实胆大包天,她精心策划骗过了爸爸也骗过了他,她说要去澳洲留学,却带着行李不知所终。
陆越整整找了她三个月,才在那座叫图瓦卢的鸟不生蛋的海岛上找到她的踪迹。然而他却头一次对自己的养父撒了谎:“她在澳洲过得很不错,说是要一起回来和我们过年,您就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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