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打,方才你不会吭声啊?那小子都会金钟罩,你这死老头,师父是干假的?你挨老娘一剑,我看你罩不罩!」
两人登时打了起来,老门主轻易地闪着师娘刚烈的剑势。「唉!你老了怎么还跟孩子计较?别气啊……」
* * * * *
一步出庞门,冷风击面,天昏地暗,只有白雪放肆呼啸。
厚厚积雪掩埋去路,整片树林全掩在雪底,大地空旷苍茫,不见半个人影。
庞辙严疾步奔上旷处高石,搜寻梦蝉人影。这么冷,她能去哪?
运起周身内力,他朝天地朗声唤她:「梦蝉──」凭他的功力声音可传十里,他希望她听得见。然而放目远望,只有萧瑟北风响应他的呼唤。
「梦蝉……」浑厚的嗓音回荡冷风中。「梦蝉……」风中庞辙严厉眸满布忧悒,他担心她的去向,担心她的安危,她那么笨那么傻,她能去哪?
庞辙严揪紧拳头,无限自责。「该死!」他不该带她来庞门,他该早些带她走。就在他沉陷懊恼中时,身后发出窸窣声响,他回头一顾,看见庞门前一团厚雪忽然动了动,然后白雪成片陡落。他瞳孔一缩,看见一个人影冒出来。
「师……师父……」梦蝉冷得嘴唇泛紫,她颤抖着,双眸瞅着他。「我……我早说不能走……可他们……他们偏不信……」
庞辙严怔住,她一直待在门外!
他凝眸,望着她发上、身上沾覆着满满白雪,双手笨拙地抱着包袱,只套了一件灰色斗篷,浑身冷得不住地颤抖,还急急向他解释──
「我说跟你约好了……我不能走啊,他们就是不信……」她的鼻子冻红,眼睛湿漉漉地瞅着他,声音里的无辜和凄凉撕扯着他的心,她还在笨拙地解释:「师父啊,我是想回去……可是那些机关,我怕……我只好……」她住口,看他大步过来,师父的脸色好难看。「师父……」
「笨蛋、你这笨蛋!」他咆哮,忽然张臂就将她整个人抱入怀中,瞬间梦蝉跌进钢铁般温暖结实的胸膛。「这么冷,你想把自己冻死吗?」他用她从未听过的热切口气骂她。「笨死了!」她竟就这么呆呆地守在门外,吹着冷风。
梦蝉被师父牢牢抱进怀里。「师……师父……」好温暖啊!她已经冻了一整天了。
不知道为什么庞辙严心疼死了,他紧紧搂着她直打颤的身子,那蛮横的力道像是急着要把所有的温暖渡给她。梦蝉埋在师父胸前,闻着熟悉的味道,软绵绵、心满意足地叹息。
「师父……我就知道你会找我……」她说着,闭上水汪汪的眼睛。「我很聪明吧?就知道你会来找我,我就躲在门口等,我一直等,知道师父不会撇下我,我就知道……」占据着那堵结实温暖的胸膛,耳畔狂风呼啸,她微笑说着,聆听师父胸膛规律的心跳。她叹息,能永远躲在师父的怀里多好。这世上再没有比师父双臂间更安全的地方了。
庞辙严搂着她,她的话可怜的教他心疼。他感觉双臂间真实的温度、柔软的身躯,闻着她发梢的香味,胸腔发烫,热血沸腾。他深吸口气,想镇定紊乱的思绪,方才,险险的以为她真走了。
为什么这么心疼她庞辙严望着漫天风雪,静静地只是抱着她,什么话也没说。应该放开她了,他想,可又想多抱她一会儿,多抱一会儿。这样抱着她……心中有股踏实,不可思议的平静满足。
漫天大雪在这一瞬间彷佛也温柔了,似棉絮拂过他们拥抱的身影,天地苍茫,只见白茫茫大地上,他们相拥着;而风还在狂放地吹着,教庞辙严将她搂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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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入庞门,庞辙严立即要梦蝉将东西收拾好,决定带她离开。
他对盛怒的师娘及哭泣的卓菲道:「庞门处事一向光明磊落,师娘,你这次太让弟子失望。既然不欢迎梦蝉,我也就此拜别。」他决定带梦蝉走。
「好!」师娘也气得火冒三丈。「你走,我就不信庞门少不得你,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住你。你走,为了一个丫头这样忤逆我,你走,老娘不希罕!」
可卓菲希罕,她红着眼眶望着大师兄。「我……我和师娘是一时胡涂,你别气啊──」大师兄这一走肯定是不会回来了。
梦蝉不发一语,师父的表情非常严肃,她可不敢吭声。
老门主清了清喉咙,谁都不帮只是摸摸胡子哑声说一句:「真玄了,这汤圆不是吃了会团圆嘛?」这一句叫卓菲心痛得「哇」地一声哭了。
师弟们也帮着卓菲劝起大师兄,可庞辙严已然决定,他握住梦蝉小手,低头看她一眼,目光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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