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岂会有人从中搅局?你是不是看错了,被段离宵那些个隐卫死士给弄糊涂了!”
女子赶紧跪下,大声道:“弟子怎敢无中生有,先前我们奉命四处诛灭活口之时,有几个蒙面人从天而降,武功招数诡异,领头人戴着银色面具,剑招尤为狠毒,我们一时大意,损失了不少门人。”
姚心蕊大怒,尖声骂道:“荒谬!从头而降?你还真以为那些人是天兵天将!”语毕,又觉自己语气太过泼辣,失了大派风范,才缓下心情道:“知道是什么人做的么?”
女子摇头,轻声道:“弟子本以为是段离宵另外养的护卫,可后来才发现不是,因为他们不但攻击我们六派,就连莫离山庄的人都不放过。”
“死了多少人?”一直静默不语的朱不悔忽而出声。
“大约、大约一两百个……”女子声若蚊鸣,头低得几乎要点到地上去。
“那怎么会只剩下……”后半句话哽在喉里再无法说出,玄智扫一眼殿前的人,继而闭上眼长叹:“师门不幸,想不到竟出了那样多的贪生怕死之辈,老衲无德,对不起先师所托。”
其余四人的脸色除了君离央之外都是难看的紧,六大门派,百年武林起落,一直自诩刚正端直,惩恶除奸,尽管其中不乏鼠辈,可到了关键时刻,能够推波助澜的大有人在。可如今,除了昆仑之外,又有谁能问心无愧……
“不如……还是先回去吧。”姚心蕊忐忑,顿了顿又补充道:“倒不是我怕了他们,只是不知那帮人的底细,再做无谓牺牲未免太过愚昧。”
上梁不正下梁歪,果真如此,不过祭夜谷的人这般心急倒有些意外……淡淡讥讽笑意从君离央唇畔滑过,稍纵即逝,不过眨眼工夫他又恢复到原先谦谦有礼的模样,缓缓道:“先不论来者何人,我们当下的目标便是段离宵,那帮人既然现在不知所踪,想必短时间内不会来袭,更勿论如今各掌门都群聚一堂了……君某以为,当下实在不宜轻举妄动,不如来个守株待兔。”
清望道长捋了捋白须,沉声道:“守株待兔确是好计,只是我们搜寻许久都不见段离宵身影,若他真的逃了,君盟主又何以断定他还会回来呢?”
“自然会回来。”君离央微笑,“因为他的致命弱点还在我们手上。”
众人疑惑,面面相觑,不知其所谓何意。
“莫笑。”
“属下在。”黑影从一旁的树枝间一晃而过,瞬间站立众人眼前。
君离央抬眸:“李冉冉呢?”
黑影不语,抽出腰间细竹筒,一寸来长,一头实心一头塞着木块,他利落拔出木塞,倒出纸条后双手呈上。
君离央接过,粗粗看一眼就脸色略变,咬牙一字一顿:“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手一捏,白色粉末洋洋洒洒自空中飘落。
姚心蕊抿嘴:“君盟主,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君离央哪里还有闲情理睬她,转身就对着方丈等人急声道:“唯恐计划有变,我们还是分头去寻找那魔头的下落,谁先寻得,谁就燃一信号,事不宜迟,还望各掌门赶快发令!”
玄智见其脸色如此难看,当机立断:“众弟子听令——”
“不必大费周章了!”天外来音,夹着些许沙哑,语调是出乎意料的冷冽。
众人回头,无一不大惊。夜幕下,红衣少年的脸更显苍白,唯独身形盎然,步履坚定,手上银色长剑戾气横生,指尖一抖,便传来剑啸声破天。
姚心蕊睁大眼,大惊:“这是血牙的真身么,他、他明明受了重伤,怎么还能驾驭如此神器?”
“你慌什么!”朱不悔大声嚷嚷,“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不成,这魔头眼下也就是个半死不活的人了,居、居然还敢来、来送死。”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他恼怒不已,对方只是单枪匹马而已,可为何那凄厉剑啸和后者目空一切的眼神会让他无端心烦意乱起来……
“要杀我的,不必再浪费时间。”段离宵轻抚剑尖,淡淡道:“我来,只为一件事,把她交出来。”
末路相见
这一夜仿佛格外漫长,久未见破晓,只闻得杀戮声断断续续,夜风拂面,带来隐约的血腥味。他高坐在古树枝桠上,背部紧贴着树干,尽管状似悠闲,可紧绷的面部线条却泄露出不安的情绪。
到底该如何是好呢……自嘲的笑笑,他倒是难得有这般犹豫的时候,一念及为了避开六派的那群恶犬,自己躲在这儿已有一个多时辰的现状,他愈加心烦。明明就该趁着当下搜寻稍松的机会溜之大吉的,更何况,凭他的身手绝对可以逃之夭夭,但——
若再多上一个累赘呢?
他微低下头看向怀里的女子,肤色是带着死气的青白,原先的疤痕尽管淡了许多,可映在这般肤色下依旧是触目惊心的很。此时尽管靠的那么近,他都仿佛听不到对方的呼吸声,心一惊,不由自主就探向她的腕间……
脉搏微弱,而且极为杂乱。使即对于医理他算不得太懂,此时此刻也大约知晓了这背后的意义。难道真是大限已到?犹豫半晌,他终是忍不住,解开了对方的昏穴。
“冉冉?”试探性的喊一声,她冰凉的体温令他不自觉蹙眉,伸手拍一拍她的脸颊,可后者依旧紧闭着眼,丝毫未有醒来的征兆。情急之下,他不自觉加重了手劲,对方原本惨白的肤色倒被拍的红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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