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按着母亲的性子,她也是不会看中国公府的,因此她再没往这上头担忧过——或者她早就无谓自己的婚事如何,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她信任自己的母亲。按着顾周氏的择婿,出来的也不坏么。但是这一回是事情,让祯娘不能肯定了。
顾周氏赶紧摇头道:“没有这样的事儿!府里是与我提了柳少爷有意结亲,但是我是已经拒了。这样的风声再传出来,定然是哪里走漏了。不要紧的,大太太治家一向很严,满城风雨也就是现在,等到大太太晓得了,一番整治,那就是雁过无痕。”
顾周氏依旧没有把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一则不必要,二则她不愿。只是说出居然是‘纳妾’顾周氏就觉得力重千钧,她哪里能告诉自己的女儿这样的轻视!她原先只想祯娘能改些她‘自视甚高’的毛病,但这时候她觉得宁愿女儿一辈子自视甚高,也好过有一点自卑自弱。
晓得了事情,祯娘是若有所思,她只觉得母亲有事瞒着她,不过也没有多说,只当事情就是这样。只是事情哪里这样简单就算完了呢,还有的是麻烦!
祯娘这一日是在抄书,冷不丁玉淳就坐到了她身边,看了一会儿道:“恁个好人儿!啧啧,这样的好相貌,又有好文采。本来还可惜被哪家得了去了,原来是要便宜我们自家!果然咱们是有缘分的,将来还要做一家人呢!”
祯娘被她这样一说,手上一顿,墨汁就染坏了一个字,这一张就算废了。皱了皱眉头,祯娘没说什么,只是换过这一张纸,接着往下写,却没有接话的意思。
所谓调侃戏谑就是要有人接话,有人反应才有意思,不然一个人独角戏有什么趣味。祯娘除了因此废了半张功课外,竟是完全波澜不惊,这就出乎玉淳的意料了。她想着祯娘虽比别个冷淡一些,但这一年多的相处,她与大家越来越亲热,断然不会似一个冰雪人一样啊。
如同欢悦的氛围可以由人及人,尴尬也是一般。祯娘的反应让玉淳一时觉得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就想假装若无其事地回自己的书案。到了一半才想起来,自己有什么可躲的!应该害羞的不是祯娘么,就是祯娘没什么反应,也不该是自己灰溜溜地就走了呀!
她想再回祯娘那边来着,只是想到祯娘方才的面无表情,似乎和她平常认真起来的样子也没什么不同,但就是觉得慎得慌,只觉得还是避开吧!这大概是本能的趋利避害——祯娘这时候心里的确是很烦闷的了。
一时之间不只是玉淳,就连别的女孩子也察觉到有什么不同了,还暗自揣测到:难道是祯娘性子与别个不同,她心里羞涩的时候就会越发冷淡?
只是这样的‘恐吓’初始还有用处,道后来大家再也不怕了,祯娘还真能把大家吃了不成!同时是真把那样的冷淡当作是祯娘害羞起来了。祯娘这时候才真是有气也不能发,她是的确不能如何的。况且这也只是小姐妹之间的一些调侃,真个伤了和气才是不好。
祯娘第一回认真解释道:“这些事情都是流言的,并没有这样的事情!不然这事儿怎么会没个长辈点头,显然不知是哪个传出来的假话了。我只问过我母亲了,再没有这样的事儿的。不信,你们自问各位婶婶去,自然清楚。”
听了这样的解释,其他女孩子是半信半疑。大家真觉得无风不起浪,事情没个源头,怎说的这样有鼻子有眼儿!但是祯娘又是这样言之凿凿——难道是事情才有了一个影子,顾伯母只怕事情有变,因此不肯直说?
女孩子们只回去,玉浣玉润这些能找到母亲的嫡女自然就是直接发问了。玉浣到了小王氏的院子里把事情原原本本叙了一回,然后道:“娘,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如今满府里都在说呢!”
小王氏笑得慈爱,这时候却是神色一凛道:“没这件事,不知道是哪个该拔了舌头的短命鬼竟然放出了这样的流言!也不想想这是要坏了人家女孩子的名节呢!你十一叔是个男子还不打紧,祯娘可是个女子,可怎么说!”
小王氏大概是知道一些风声的,但却不知已经传到了这样。特意让身边的丫头去打听,果然是如自己女儿说的,竟是人尽皆知了,一时大怒——敢情一个个的做活越来越敷衍,这样主家明令不许传的事情,倒是恁样快了!
让玉浣回自己院子,小王氏就道:“你们去查一查,事情是如何流传出来的,清楚了报给我听。到时候只把犯事的小子丫头婆子,拣首犯重重地罚。其余的也不用说了,自然就会知道该如何。”
这就是小王氏的聪明了,她哪里不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道理,况且堵不如疏。一个劲儿的不准、禁止,弄不好要弄巧成拙。况且也没得为了这一点口角上的事情真牵连了满府的下人,所谓法不责众么。
因此她的法子就是雷霆一击,又快又准。立刻就找出首犯,重重地罚过,这样对其他人也是震慑了。有这样的榜样在,大家也能揣测到上头的意思,又因心里害怕落到自己身上,之后自然会谨言慎行,不再说这件事了。
果然过了几日就有风声说是发落了几个下人,没人知道到底为了什么事情。但是身处其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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