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脚细密,口袋里面装了厚约一厘米的东西,隐隐闻得到药味。
林一山捂着左脸,压抑着牙疼的烦燥听他们对话。好在女学生的声音不难听。
许愿吸了吸鼻子,李望尴尬地放下脚。
“香不香?”林一山问许愿。第一次看她的脸。
大一上半学期,许愿把高三的亏空补回来了。吃得多,睡得好,学习压力不大,她恢复了少女的红润面色。几缕头发被雪水沾湿,贴在额头,室内温度高一些,她比雪地里放松一些。
这是句玩笑,可许愿没领会到。
“这药敷多久了?”许愿没看李望,看的是林一山。
“昨天中午……”昨天上午下山的时候崴的,半背半扶地到山脚,砸碎了药,缝好了袋子,再敷上,已经中午了。林一山边想边答。
许愿没再说话,蹲下来帮李望解药袋子。“这药劲儿太大,再敷你腿要废了。”
李望脚不敢吃力,虚搁着。许愿熟练地解下药袋,拿在手上仔细看了看,药袋被拦腰裱了两行线,草药还是均匀地铺在袋子里,没有破损,没有外漏,只是水分挥发了一部分,手感半硬。
林一山看向李望的脚踝,完全消肿了,淤青变成深浅不一的紫,看上去无大碍。
突然,侯车室里有阵骚动,席地而卧的人纷纷爬起来。广播第二遍,许愿捧着草药袋,认真听:“旅客朋友们,您乘坐的k7592次列车,已经到达6站台,请工作人员做好接车准备……旅客朋友们,您乘坐的k7592次列车,已经到达6站台……”
许愿如领神喻。
回过神来,她猛地把药袋子推到林一山怀里,双手使劲提肩带:“我走了!”
她转过身去,试图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消肿止痛,这药也管牙疼!”
人群的反应当然是滞后的,所以许愿努力半天,才挪出几米远。
李望提着一条残腿,林一山捧圣旨般托着药袋,呆呆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
突然,人群中间露出一个脑袋,头发被挤得乱糟糟,大学生许愿气喘吁吁地喊道:“一次只能敷八小时!”
☆、六十七
李望打来电话时, 林一山正在吃饭。同席的有于兴、舒意、许愿、梁子。
于大班长事业顺遂, 更加珍惜同窗情谊,隔三岔五组织聚会, 有外地朋友来d市,更是责无旁贷,校友群里人称驻京办主任。
这次是梁子来, 陪吃团还是老班底。于兴影影绰绰透露过, 大学期间,梁子对许愿有好感,许愿是毕业后第一次见梁子, 本来只是普通同学,可朦胧的情愫作祟,经年再见,就要刻意表现得自然。
鬼使神差, 于兴这次没叫林一山。许愿说要跟同学吃饭,林一山问都有谁,许愿说有个青岛的同学过来了, 于兴请吃涮羊肉。
林一山说哪个青岛同学,以前怎么没听你们提这。许愿说梁束, 大学跟于兴同寝室的,一直在青岛做记者, 最近听说辞职了,说是要晃荡几个月再找工作。
梁束……林一山想了想,决定开车送她去, 并且一再表示,他约了人在附近谈事,等许愿吃完了饭,顺路接她回家。
于兴在停车场找车位,和林一山开了个顶头碰。
“谈事也要吃饭啊!你在我这吃饱,谈事就不用现吃了,我这是替对方省钱!约好了?那让他来一起吃,你们边吃边谈,我们绝不打扰……”
于兴愈发显得真心实意,林一山也乐得顺水推舟,推推搡搡进了电梯。
许愿先一步上了楼,见到于兴、梁束、林一山一起上来,心下了然。
梁束是个沉默的人,这点和大学时一样。聊天时,他从不主导话题,对答有度,颇有几分洞明世事的练达。
几年记者做下来,确实与大学时的内向有天壤之别。
许愿大方得体,林一山不卑不亢,于兴辗转腾挪,舒意喜闻乐见。
李望电话里说,不日北上,路过d市,询问林一山日程,想约见一面。席间谈资尽是多年未见的同学,林一山插不上嘴,低调地接了电话,许愿问:“李望要来?”
林一山低低嗯了一声。“不是冬天要来了嘛,他要去北方冬眠了。”
因为说话声音小,许愿凑近一点才听清。“又去滑雪呀?”
“对,没有翅膀的候鸟。”许愿了然。
“周三上午到,周三晚上走。特地留出时间和咱们吃午饭。你能空出来吧?”
李望在白溪接待二人吃喝住行,人长得粗犷,架不住心细,许愿对她印象很好。这一面当然要见。
二人低语时,饭桌上热聊的人渐渐看过来,许林二人抬头,许愿对上于兴的目光,林一山对上梁束的目光。
分别时,于兴和梁束站在林一山车旁。
席间没机会和梁束说上几句话,许愿问梁束:“在d市呆几天?”
“说不准。可能还要回青岛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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