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王殿下,我忽然想到还有事,就先回了,改日我再来看你罢。”
“也好,可还记得回去的路吗?”北钟怀也不强求,询问了一声,他刚刚在这边绕了三圈呢。
“额,这…”夙池有些尴尬。
北钟怀哑然失笑,“长泽,送他回去。”
“是。”长泽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她出来了这么久,本以为北释夜已经出来了,谁知道当她回去的时候,他还未出来,夙池悄悄的又回到了原地。
甘露宫内已经外房已经挤得水泄不通,而内殿却仅有两人而已,皇后娘娘居于正位看起来忧心忡忡,她的下首坐的是垂眸饮茶的北释夜,和若有所思的北凡书,前方站着一群后宫的嫔妃,即使皇帝病了,有些还穿的花枝招展,就怕皇上醒来看不到自己,她们看似和谐,实则眼刀互飞,咬牙切齿,但她们此时此刻却不敢说话,那位医女脾气暴躁,她们不过声音高一些,这医女就要让她们出去,再加上皇后娘娘在这里,她们也不敢造次了。
所有人都盯着那幔帐后那两个模糊的身影,他们忙忙碌碌,直到一刻钟后,才停了下来,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净了手后,吴霜和吴清初才走了出来。
“医女姐姐,我父皇如何了 。”先迎上去的是樊王。
吴霜神色淡然,转头面向皇后,“皇后娘娘,皇上之所以身体不适,全因中了毒,此毒慢性,若在晚些,药石无医。”
“你说什么?皇上中毒了?”皇后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她的眼睛渗出了泪水,她上前一步拉住了吴霜的手,“医女,你可一定要治好皇上啊。”
“是,我现在就去我皇上调配解药,需服七七四十九天方能解毒。”
“好,你快去快去,来人,带吴霜姑娘去御药房。”
北凡书听到这个名字心头一震,方才莫名的熟悉感,汇成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这吴霜面上白纱遮面,唯漏出的那双眼睛,竟像极了那人,身体浑身血液像是被抽干,他一时没了反应,只是双眼炽热的盯着她看。
吴霜皱了皱眉,喊了一声师弟,便转身就走,吴清初疑惑的看了一眼吴霜的衣角,那褶皱将衣角卷了起来,师姐,这是怎么了。
北凡书连忙追了上去,与吴霜并排,“医女为何带着面纱?”
“小女子貌丑。”吴霜抑制住心底复杂的情绪,她以为,过去了那么多年,她可以释怀,是她高估了自己,刻骨铭心,飞蛾扑火求来的感情,她付出的代价,是失去了她的亲人,如果可以回到过去,她定不会在任性。
“樊王留步。”北清初伸出了一只手臂,今天的师姐很不对劲,而这不对劲的源头,似乎都来源于这个樊王爷。
北凡书轻笑了一声,“无妨,两位一定要为我父皇尽心尽力,改日,我再宴请二位到府中做客。”
☆、第二十九章
夙池站在偏僻的角落等了半天,倒是没想到,还能目睹了一出好戏。
那是白纱覆面的女子和一个看不到脸的男子,这二人应是那雾骨山来的神医,看起来飘逸的很。
偏偏这北凡书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病,屁颠屁颠跑上去跟着那姑娘说话,人家却毫不理会他,夙池看的心里十分舒爽,北凡书,你也有这么一天,吃瘪了吧!
正看的兴致冲冲,北凡书突然回过了头,一记眼刀就飞了过来,夙池眨了眨眼,轻咳了一声,迅速的低下了头,你自己追不到姑娘,关别人什么事,用得着那么大火气吗?
“看什么呢,走吧。” 黑色长靴进入了夙池的视线,抬起头一看,她立马喜笑颜开,只听夙池拉长了声音,“王爷~你怎么才出来,我脚站都麻了~”
北释夜仔细的观察过夙池的五官,精致又艳丽,可是他却经常做着一些孩子气的事,明明长得像只妖精,媚眼如丝,可却能让别人感受到他的清澈与善良,他就像一个矛盾体一样,雾中带雨,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是吗?那下次你别跟来了。” 北释夜挑起了眉毛。
“不行不行!不疼了,我们走吧。” 夙池焦急的扯住了北释夜的袖子,原来在这等我呢!好不容易跟来了,哪有轻易放弃的道理。
“当真不疼了?” 北释夜斜了她一眼,看她像只小鸡啄米一样,才满意的点点头。
轰轰隆隆的雷声响个不停,此时已是深夜,被冲刷的干净的路上,也早已没了人影,雨还在下,刘老四儿打了个哈欠,将窗子推开了。
他家的窗户年久失修,一到刮风下雨就吱吱扭扭个不停,每次都要用铁钩子勾住,方才能没有这吵人声音,这场雨下的突然,半夜里婆娘踹他个不停,他也就起了身儿。
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身影冲进了雨里,若不是他提着一盏忽明忽暗的油纸灯,怕是会完全融入夜色中,刘老四儿看着一闪而过的身影,揉了揉眼睛,却发现什么也没有,摇了摇头,嘴巴里嘟囔来一句什么,才将窗子关了起来,挂上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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