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龙蟠并虎踞,从公一吊兴亡处。渺渺斜风吹细雨。这些日子我总是行色匆匆,也无暇留意周围的风景,而今心结一去,顿觉一股六朝古都的厚重奢华和秦淮浓郁的脂粉气扑面而来。夜风吹动,玄武湖面波漾阵阵,映照着四周的灯火,看着眼前一片开阔,心底也透出着轻松。
我时时在想,倘若那时我没有留下来,是不是我的人生轨迹会是另外的风景,只是人生没有倘若。我偶然的流落在玄武湖边,偶然的走进了这家店,偶然的遇见了这个人,很多事就必然的发生了。这是我遇见的第一个陌生的江湖人。世界上很多必然的事其实都是由各种偶然所组成。我偶然踏进了江湖,而你偶然的与它擦肩而过了。
我提着袋子,推开了这家店门,问道:“请问,你们是要请服务员吗?”过来一个女的,对我说:“你跟我过来吧!”说完带着我转到后厨旁边的一个办公室。走到门口,她冲我怒了努嘴,示意我进去。我敲了敲门,听见一声“进来。”金石般铿锵。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坐在椅子上的背影,虎背熊腰,平空让人生出几分压力来。他转身站起来,身长八尺有余。待觑清这人的相貌,我心中暗暗吃了一惊,但见他方口阔鼻,鹰肩耸立,目光闪动,好似一头寻找食物的狼!我心里霎时就懂了什么叫做仗义每在屠狗辈、感慨悲歌之士。他沉声道:“是你要应聘?”我回答道:“是的。”他问道:“我写的要求你看了吗?能做到吗?”我回答道:“能。”他说道:“那行,你先留下来吧。”我留下了,老板姓陈。
我说在饭店当服务员诸位肯定是没有感觉的,我换个说法你们就明白了:我到了悦来客栈当了店小二。饭馆、客栈历来都是龙蛇混杂的地方,在这里我见识到了形形色色的人等,大多数的时候来的其实都是熟客。只是无论来的哪一个,我都能感觉到老板身上莫名的强势。有时候听他问别人:“听说你去当兵了?几年啊?”那人直乐。我闹不清这当兵是个什么,就问他,他笑嘻嘻的说:“就是剃了个头进去蹲了回。”难怪我总觉得来这里吃饭的人很多都很凶,感情这儿就是一个刑满释放人员的集散地!我也是醉了。
他不是个好人,自己也当过兵,身上隐隐有些煞气,许是“当兵”磨练出来的。
他又豪气干云,让人心生佩服,而我从他身上收到的影响甚至是一生的。开饭馆的,常见的戏码就是有人来闹事收保护费。各位不要以为这只是旧社会的习气,或者是小说家杜撰出来的。这些现在依旧存在,只不过换了身皮而已,且听我细细道来。这天午休的时候,轮到我值班看店,正昏昏欲睡的时候,进来一个黄皮,吊儿郎当的模样,进来就问:“你们要酒吗?”我说不要,他说:“叫你们老板出来,我要跟他谈谈。”我说:“老板今天不知道在不在。”他冷笑道:“少,少他妈废话,快去叫!”听到前厅的动静,老板施施然从后面出来,问清了来龙去脉,然后对我说:“小子,我交你个乖,以后看到这种二流子,别客气,直接让他滚!”黄皮不乐意了:“你怎么说话呢?”“说的就是你,还不给我滚蛋!”老板双眉倒竖,煞气腾腾。“揍你丫的!”黄皮暴走了,就见他揉身上前,右手弯曲成爪,径直奔向陈的面门,左手曲肘,紧随其后,要打他的膻中。我啊的一声,这黄皮竟是个练家子,不禁为老板担心起来。就见陈双眼圆睁,左脚上前半步,右手趟过黄皮来势汹汹的一拳,顺势抓住,身形一闪,将他的手别住,就拿住了他。
说要花费些口水,真实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我还没啊完,打斗就已经结束了。很多人没见过真实的比武争斗,其实往往胜负就是一念的时间,像电视里那样打个百八十回半个小时完全是为了卖座。
老板看我脸色发白,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小子,怎么像个娘们儿一样,胆儿也忒小了。男儿本自重横行,天子非常赐颜色,哈哈哈~~”说罢把黄皮扔出门去,大声唱了起来:“适才听得司令讲,阿庆嫂噢噢真是不寻常,我本~~~”拄着伞,悠悠转到后面,歌声尾随而去,渐行渐远~~
男儿本自重横行,横行是个气势,不是横行霸道那个横行。说实话我不是很明白,只是自那天后时不时会头脑里冒出这句话,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
眼看开学的日子堪堪还有一个星期,我寻思着先回家待一周吧,好久都没见过爸爸妈妈了,于是跟老板提出了辞职,不曾想居然起了冲突,我终于有机会亲身感受一下了。我要走,老板却说过几天要做席人手不够,让我再呆几天,我怎么肯,他就扣着我的工资不发。我拗不过,只能用沉默来表达不满,店里的气氛就这样慢慢孕育、爆发。这天我在吃饭,他走了过来坐在我对面,我斜斜的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继续吃饭。他端起桌上的菜碗,悬在一旁,眉头皱着,说道:“你吃的碗是我陈某人的碗,你吃的饭是我陈某人的饭!你还敢给我使脸子!我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么对我!你出去打听打听,南京这一片地方,我陈某人是什么号人!”说罢把碗一摔,瞪着我。我居然很冷静很安静的端着我的碗继续吃饭,完全不看他。他气坏了,在角落里抄起跟棍子就要朝我头上轮!我眼角扫到他手上的棍子,瞳孔一缩,心中先自慌了起来,手脚有些凉。从上回在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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