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句‘一饮一啄,冥冥中自有定数’,哈哈……”
老族长放声大笑。
“那可不是!真想不到啊,你居然还保留着当年那几坛子酒!”
一道粗嘎声从背后响起。
众人回头,正好看见吕明从山道另一边大步流星而来,朝着老族长略微一抱拳。
“老族长,别来无恙啊!”
老族长微微掀了掀眉头,鼻孔里冷哼一声:“还说起此事作甚?要不是老夫当年做下这桩错事,让你这作恶多端的恶人在永泽县生了根?又何来今日整个永泽县之祸!说来说去,都怨老夫识人不明,才……”
“喂!秦老头儿,别给你脸不要脸!当年的买卖可是你情我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老子可没有欠你一分一毫!说得好像老子占了你天大的便宜似的,哄这些小辈儿啥也不懂是吧?”
不等老族长说完,吕明就大声嚷嚷开了!
“你、你……无赖!”
老族长气得一张脸涨得通红,伸出那只手也不停颤抖,老半天才吐出两个字儿。
旁边秦逸一脸焦急,赶忙上前安慰。
苏盼儿托着下巴看着这场闹剧,这事情似乎越来越好玩儿了!
吕木义凑过来:“其实,我们家现在所住的大宅子,过去是你们秦氏一族的祖产。后来被你们老族长卖给了我爹,顺带还买了另外一部分你们秦家的产业……”
他的话语并没有压低音量,周围众人自然都听明白了。
苏盼儿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变卖祖产,秦氏一族难道曾经发生过什么大事儿?居然要变卖祖产!
老族长浑身都在发抖。
指着吕明怒斥着:“什么变卖?你明明是落井下石,趁着灾年大发利市,以原价不到两成的价格买走我秦家在永泽县的祖业,你还有脸说!你?你好……”
吕明依然一脸淡定,自顾自坐下来,拿起酒坛子倒了一碗酒一口喝干。
“贱卖?那时候卖得比你们秦家便宜的多得是!”
他嘎嘎两声怪笑,抬起手摸了摸脸上那道狰狞的刀疤:“要不是看你曾对我有救命之恩,当时我也不会特意照顾你秦家!正因为有那笔钱,你秦家才安然渡过灾年,没有一个族人饿死。你还想怎么着?”
老族长气得一张老脸都黑了!
老半晌才勉强吐出一句:“你……你简直不可理喻!走,我们走!这种恶人,老夫再也不想看见他!”
说完,他起身就走。
“哎哟!我说你这老不死的,怎么这许多年过去了,脾气还倔的跟驴似的?”
吕明一把拉住老族长衣袖,哈哈大笑:“再说了!虽然当然我是占了你些便宜,不过当年我买你秦家产业也是冒着风险的。生意买卖你情我愿。哪能因为当年货物贱卖了,多年后怨起买主来的?”
“当年你分明是落井下石!”
老族长依然搁不下脸。
“您那!就是想不透。你想想,当年你不也是再三比较后,才选择和我交易不是?”
吕明粗嘎的声音笑起来可着实不好听:“再说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吕明就是这臭脾气!说话不讲究。今儿,我就当年之事向你赔个不是。来来,坐下坐下,喝杯水酒消消气儿!哈哈……”
他一边说,一边亲自咕了一碗酒,双手高举过头,敬到老族长面前。
对方既然都摆低了姿态,再说走也不合适,老族长这才虎着老脸接过碗再度坐下。
浅抿一口,搁下碗:“今儿老夫可是看在这坛子美酒的份上,否则……哼!”
吕明高高举起酒碗,扯着破锣嗓高声说笑。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咱们虽然都在永泽县这一亩三分地上,却经年难聚首。眼下难得相逢,自然是要‘酒不醉人人自醉’啰!”
“吕老伯说得好!”
秦逸站起身来打圆场:“在场都是秦逸的长辈,又难得有极品佳酿,秦逸就借着这酒,敬诸位长辈一杯!”
“说得好!好,干了!”
吕明那粗嘎的大嗓门一起,众人都各自端起酒碗一碰,喝了一大口。
有了好的开始,众人也逐渐放松下来说说笑笑,一改之前的紧张气氛。
苏盼儿目光中异彩连连,仔细观察着手中的酒。
这酒呈现晶莹透明的琥珀红,极富光泽。轻嗅酒香,一阵幽雅而诱人的深沉脂香和黄酒特有的酒香混合的馥郁芳香直扑鼻翼。让人心旷神怡,一阵飘飘然。
苏盼儿忍不住又轻啜一口。
酒液慢慢在整个口腔里蔓延,搅动整个舌头,让人口齿生津。轻啜慢咽,那股温和余香不断,美味的感觉绝非言语所能表达。
这酒?
苏盼儿眼睛一亮!
她的神情让吕明看在眼内,眼底光芒一闪,扭头看来。
“丑丫头,看样子你对酒也有些讲究啊!你在想什么呢?可是想出了某种发财的好点子,说出来让我们大家听听。”
苏盼儿闻言抬头,有些迟疑着问道:“吕伯伯,这酒是您家自己精酿的?还是您买来卖得?”
“这酒自然是自家精酿的。”
这话让吕明叹口气,放下酒碗:“早年祖父尚在绍兴为太守时,在绍兴置办了不少田产。这酒,就是自家产业所出。后来祖父做京官,家父却由于某种缘由,被外放到永泽县。不料刚到地头就遇上一波土匪,我也身受重伤命悬一线,幸亏老族长搭救。”
吕明说话间,朝着老族长一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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