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怒气,顺声瞪过去,见一个紫衫女子站在桂花树下冲自己笑,他觉得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是谁,那女子长得极为出众,眼睛微微一勾,让赵锦立马记了起来。
“你叫什麽?”女子正是寿宴上领舞之人,赵锦背著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问道。
“小女子名凤凰。”女子欠身应著。
“凤凰……”赵锦咂摸著这个名字,想想也是那人的作风,随即问:“皇上把你留下了?”
“是。”
女子抬起头,见赵锦要离开,忙道:“六王爷,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
赵锦刚打算走,听她一说回过头来:“你尽管提。”
“小女子听说六王爷的舞技天下无双,能否让小女子开开眼界,领略一番?”
落花吹散,夕阳的余光洒在御花园里,让眼前的景致都朦胧开来。掌灯的太监开始在宫中的各个角落穿梭,远近的灯光像长龙般舞动著。
赵锦笑著走到她眼前,抬手摘掉一朵落在美人云鬓上的桂花,用仅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告诉刘正清,别惹我!”
女子听罢呵呵呵笑了起来,声音极为悦耳,赵锦没心思再搭理她,一路朝後殿去了。
皇帝发火确实不是因为赵铭中毒,而是首辅周贤旧事重提,又唠叨起立太子的事,这让他不厌其烦。
赵锦进了大殿,意外的,殿里没有太监守著,偌大的殿堂只有皇帝一个人孤零零地斜在椅子上。空旷使得一切变得冷寂。
“老六,来了?”皇帝赵泰显然等久了,直了直身子,示意人过去。
说实话,赵锦是发怵见这个父亲的,虽然他装作毫不在意,但以前的事给他刺激太大,一辈子都抹不掉。
皇帝看出了他的心思,干笑一声,指著旁边的椅子让他坐下。赵锦绷著脸,坐到了最远处,像面对一个陌生人一样带著警戒。
“老六,跟父王还是很拘束啊──”皇帝支起胳膊,刚站起来,就见赵锦忙不迭後退,起的急了,椅子绊到脚,踉跄了两下才没跌倒。
皇帝向前走了几步。
“父王!”赵锦慌忙之中叫出了声,这才让皇帝停住动作。
“怎麽?还恨朕?”
“恨!”赵锦咬著牙挤出一个字,他死死盯著地面,光滑的石板映出那人如魔鬼一样的影子。
皇帝苦笑,感到喉中干渴,抓起酒壶大喝了一口,眼前的人都看不清楚了:“朕是把你当成了他,朕当初不该杀他。”
“父王如果没别的事,儿子先下去了。”赵锦见皇帝又开始喝酒,生怕他再醉了自己倒霉。
“别走!”皇帝大喝一声,将酒壶摔了出去,铜器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美酒也流了一地。
“你们都盼著朕死,盼著朕把帝位交出来……哼,朕偏不给你们,朕的位置是齐儿的,其他人休想夺去,齐儿,齐儿……”他四下寻找著,好像心爱的儿子在与他躲藏玩耍,但他终究还是找不到。当皇帝的视线移到赵锦身上时,他突然扑了过来,一把掐住了赵锦的脖子。
“你把齐儿藏起来了是不是?就是因为你!你勾引他!”皇帝的脸扭曲著,手下的动作越来越重,赵锦死命挣扎,脸色憋得通红,他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马上窒息了。
就在赵锦以为自己会被掐死的时候,皇帝突然松开了手,呆滞地瘫坐在一旁。
“咳咳──”赵锦摸著脖子咳嗽起来,好半晌才缓过气,他脸上不知什麽时候溢出了泪,用力地擦拭著。
“真污秽!”赵锦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殿里的气氛让他压抑,不,整个皇宫,都笼罩著一层重重的污浊。
这里是世上最不堪的地方,充满了阴谋与污朽。
皇帝现在像是醒了,他此时颇为镇定,恢复了以往上朝的清明。
“老六,既然知道污秽,就不要掺进来。你还太小,非但帮不了忙,反会害了别人。”
赵锦一惊,扭过头瞪著他,满眼的愤怒。
“正清说为你发了狂,朕倒看不出你竟有这种本事,”皇帝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万州的税银还没收上来,朕派你去。回去收拾收拾,明日便起程。”
南宫 第四章
从京城乘船到万州,一路上顺流而下,按理说三天就能到达。
由於今年南方出了旱灾,运河的多段河床缺水,船只搁浅,又加上提防义军,赵锦这一趟走的颇不顺利。
等到终於看到了万州,已经是十天过後了。赵锦年轻气盛火气旺,一路上的霉运让他更是无处发泄,耐著心被知州携一群官员迎进了府衙,赵锦嫌他们碍眼,只要了今年的账册,还没等知州细禀就把人赶了出去。
百无聊赖地翻了翻,见门口进来一个小厮,他斜著脑袋问:“哪来的奴才?”
“回六王爷,小人叫招财,刘老爷派小人接王爷到宅中一叙。”那小厮恭恭敬敬答道。
“哦?哪个刘老爷?”账册上的数目看的人头都大了,赵锦觉得这个差事著实不适合自己。
“小人的主子是刘正清老爷。”
赵锦往椅子上一仰,懒洋洋道;“叫他自己来。”
“老爷他这两天染了天花,大夫交代千万不能著风,现在正在家里躺著……”
“一派胡言,”赵锦站起来,拿账册拍了拍他脑袋,“本王跟你走一趟,见见你刘老爷的金山银山。”
招财一听笑开了花,赶紧引著赵锦出了府衙。
“恩?”赵锦一皱眉,门前停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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