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卫霖蔷终于忍不住问罗绛,“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罗绛回答,“酒店。”
卫霖蔷吓得捂住胸口,害羞地说:“你不会要和我开房吧?人家……还没准备好。”
见卫霖蔷耍宝,罗绛忍不住噗嗤一笑,“当然不是,我们去找沉素住的地方。”
罗芙过来调查女鬼的事,必定要在这里找地方住,小旅馆的卫生要求肯定满足不了那个有轻微洁癖的表姐,所以罗绛打算去好点的宾馆酒店问问。
“终于笑了。”卫霖蔷嘀咕到。
走访了好几个宾馆和酒店,都没问出罗芙的消息,卫霖蔷有些饿了,她指着买糕点的摊子说:“天都黑了,先给吃点东西吧,不然我可能要死在这里了。”
罗绛看了看表,甜水镇不大,供外人住的地方也少,饶是这样,两人也走了大半个镇子,她自己也有些饿了,刚好也先吃点东西。
“走吧。”
“云片糕、瓜子仁玫瑰拉糕、松仁椒盐夹糕、松子黄千糕、定胜糕、百果蜜糕、金钱方糕、葱猪油糕、海棠糕、梅花糕过来瞧过来看,不好吃不要钱。”卖糕的小贩声音亮嗓门大,但可惜这会没什么人,买糕的基本没什么人。
卫霖蔷看着琳琅满目的点心,口水差点化成江河湖海奔腾而出,她毫不客气地挑了七八种,胳膊肘拐着罗绛付钱。
罗绛叹了口气,把钱递给小贩。
小贩见两人眼生,主动搭起了话,“小姑娘是过来旅游的吧,准备玩几天啊?”
罗绛摇头,“不是过来旅游的,有朋友住在这里,来玩的,不过这么小的镇子,还有人过来旅游吗?”
罗绛实在看不出这里有什么特殊的景点。
小贩笑笑,“别看我们这里小,我们这里风水好啊,以前甜水镇有个别称,叫生子镇,顾名思义就是我们这里生儿子的概率大于生女儿,好多妇女慕名而来,后来政府觉得这是个商机,准备把老房拆了建客栈和景区的,但是老百姓们不干,说拆房子就是坏风水,后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罗绛看到好些房子上有个拆字。
卫霖蔷一边吃糕一边问,“男孩女孩不都一样吗?干嘛非要生儿子啊。”
小贩回答:“这可就说来话长了,这第一吧,是人们思想传统,认为女儿将来是要嫁人的,而儿子呢才是继承香火的,二来呢,大部分甜水镇的百姓以前靠卖布料养活自己,另外一部分呢靠刺绣啊,养蚕啊,而这些活基本属于体力活,你就拿染布这事来说吧,一人一天染上百斤布甚至更多,普通女人哪做得来啊,我也是听我奶奶说的,那时候又逢着小日本作乱,土匪又多,男人啊金贵得很,所以在甜水镇男人地位高,不过现在嘛,就颠倒过来了,生活安定了,不打仗,谋生路子又多,反而僧多粥少,好多家娶不上儿媳妇。我可跟你们说啊,晚上早点回去,小心男人,那些可都是万年老光棍,看到你们这么漂亮的小姑娘那还不得像眼冒绿光的饿狼,逮肉就吃。”
听到这个比喻,卫霖蔷一口梅花糕差点卡死,罗绛给对方顺着气,脑子里突然就浮出了庭思礼说的那首童谣。
“摇啊摇
摇到阿婆桥
阿婆叫我好宝宝
一只馒头一块糕。
摇啊摇,
摇啊摇,
摇到阿婆桥,
一只馒头一块糕,
宝宝闭眼睛快困觉,
醒了以后吃糕糕。
摇啊摇
摇到阿婆桥
阿婆叫我好宝宝
糖一包,果一包
吃得囡囡mī_mī笑”
小贩一听,笑着说,“小姑娘你还知道我们这里的童谣啊,不过你唱错了,是外婆桥,不是阿婆桥。”
罗绛问,“阿婆是什么意思?”
“阿婆是奶奶的意思,不过现在很少有人这么叫了。”
罗绛感觉有什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又没抓住,“大叔,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您每天在这里卖糕,有没有看到或者听说,镇里不久前来了个女孩,很高很瘦,短头发,手上戴着一串佛珠?”
小贩认真一想,“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你往这条路一直走,尽头有家宾馆,那里的老板娘早上跟我抱怨有个外地女客好久没回来了,钱倒是交足了,就是不知道对方还要住多久,东西都放在房里,过几天就是旺季,不知道敢不敢把房间预约出去。”
“谢谢。”得到了线索,罗绛道了谢,拉着卫霖蔷就离开了。
但当她找到小贩所说的地方时,却什么都没问出来。
“我都说了,她走的时候什么也没说,也没听她谈起来这里的目的,我们哪知道她去了哪儿?”
“那总有监控吧,我得知道她有没有回来过?或者出门的时候去了哪个方向。”罗绛仍然不死心。
老板似乎不想跟罗绛纠缠,一个劲地敷衍罗绛,“我们哪知道你们是不是真姐妹呢,你说调就调,调取记录很麻烦的,而且又查不出什么来。”
卫霖蔷可没有罗绛这么好说话,她把长长的腿往桌上一搭,眼里带着一起睥睨,“好啊,我们这就去警局报警,我朋友的姐姐走丢这么久了,说不定出了什么危险,而作为老板的你客人没回来不知道过问就算了,现在客人的亲属过来了,你们还要怀疑对方的身份,这么没有契约精神,也不知道事情捅出去,你这店开得开不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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