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溪晚抱着她,听她蚊子一样细小的控诉,眼泪从眼角里滚下来,转瞬没在鬓角的碎发和枕头里,消失不见。
那一刻,因为林幸变化而带来的所有无所适从都烟消云散,徐溪晚前所未有的安定,她知道林幸和当年一样,从未改变。
“不是已经回来么。”徐溪晚哽咽着,轻抚林幸的后脑勺,“回到我身边来。”
六年,做噩梦的又何止林幸一人,徐溪晚时时刻刻惶恐,林幸或许再也不会回来。徐溪晚关注林幸在美国的一切,她的学业、她的课余生活,她在分公司的情况,林幸在美国如鱼得水,离开徐溪晚,她生活得很好,甚至比在徐溪晚身边更好得多。徐溪晚很害怕。
狠心把林幸赶出去的人是她,惶恐的人也是她,连徐溪晚都嘲笑自己,反复无常,越活越回去,可是心上的感觉并非理智能控制,徐溪晚就是惶惶不可终日,一点办法都没有。
林幸的根扎在徐溪晚心上,她走,连同徐溪晚心脏的一部分也血淋淋地扯走,带到遥远的大洋彼岸,徐溪晚心脏缺损了六年,滴血了六年,直到这一刻,林幸在她怀里,破碎的那部分心脏回到原位,她心上的伤口才开始愈合。
徐溪晚下巴抵着林幸的头顶,“回来就好。”
她能回来,就已经是上天对徐溪晚的恩赐。
林幸埋首在徐溪晚怀中,手被她握着,放在胸口处,感受她心脏的跳动,声音贴着她的心脏,震得她心头闷闷地响,“晚晚,这一次,我再也不走了。”
徐溪晚幽幽一声叹息,“你想好了么?”
“早就想好了。”林幸的声音沉闷坚定,“晚晚,我十五岁就想好了,忍到十八岁告诉你,那时你嫌我年纪小,分不清感情,没关系,我能等,我也能为你改变,现在我二十五岁,我如你期望的那样成长,可是我对你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你从前不肯信我,现在呢?晚晚,现在你能相信我了么?”
“没有不信你,我只是……怕你会后悔。”
“我不会后悔。”林幸说。
“万一呢。”徐溪晚说,“小幸,你才二十五,而我却快四十了,我已经不再年轻,经不起折腾。”
“照你所说,等我三十五的时候,你都已经五十了呢,我也想早出生十年,那样我就可以大大方方爱你,可事实没法改变,我就是比你小那么多,我也就是爱着你,难道比你小就不配爱你了么?那你说该怎么办?晚晚,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安心,你说出来,我一定办到。”
徐溪晚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出声来,“这样吧,如果以后你后悔了,我就用一条铁链子把你锁起来,让你只能待在我身边,哪里也去不了,让你眼里只能看到我一个人,谁也看不到,你看,怎么样?”
徐溪晚很少当面对林幸表达自己的占有欲,这样直白的表示,她从前想都不敢想,林幸破涕为笑,心里因为这句话暖烘烘的,她说:“晚晚,我求之不得。”
早在你牵着我的手把我领回家的那一刻,我就已经被你锁住了,我逃不掉,也不想逃,世界那么大,却没有哪一处比你身边更让人幸福,能被你锁起来,我求之不得。
那天中午,她们在办公室里间的小床上相拥而眠,半小时的小憩,让两个人都容光焕发,徐溪晚很久没有睡过这样的好觉了,以至于到点了还抱着林幸不愿意醒过来。
林幸终于重新躺进了徐溪晚的怀里,一个午休时间那么短,哪舍得闭眼,等徐溪晚睡着,她在徐溪晚怀里抬起头来,用眼睛细细描摹徐溪晚的轮廓,细眉舒展,眼睫纤长,鼻梁高挺,林幸的目光在徐溪晚脸上游走,最后停留在她的唇上。
徐溪晚的嘴唇很薄,唇色浅淡,看起来有点不近人情的锋利,其实很柔软,林幸十八岁时尝过那上头的触感,带着一点清淡的甜,又浓得化不开,过了六年,林幸依然记忆深刻。
林幸看看时间,已经快到两点,于是她在徐溪晚的下巴上亲吻,在她耳边轻声叫她起床。
“晚晚,起床啦,起床啦。”轻盈柔软的声音,在徐溪晚耳膜里慢慢搔动,徐溪晚没有睁眼,反而搂紧了林幸。
林幸心里像抹了蜜似的,往徐溪晚怀里拱了拱,才又叫她:“徐总,再不起床,你的秘书就要进来了哦,你就不怕她看到我们这样,产生什么不好的联想?”
这句话很管用,徐溪晚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林幸甜蜜羞涩的笑,已经二十五岁的人了,这样笑起来,竟还有些少女的娇憨情态,徐溪晚心肠软得一塌糊涂,主动凑过去亲了一下林幸的额头,“没有我的吩咐,他们不会进来的。”
“这么说你早叮嘱过他们了?”林幸仿佛抓住了徐溪晚的把柄,“嘿嘿嘿,晚晚,你的脑子里是不是早就在想什么坏主意了啊?”
“咳,哪有什么坏主意。”徐溪晚尴尬地放开林幸,翻身下床,拢了拢有些凌乱的长发,开始穿衣服。
“可是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坏主意,就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肯让我实践一下。”林幸侧躺在床上,手虚虚握拳,撑着额角,一脸坏笑,她们一个中午明明什么都没做,她笑得却像阴谋得逞一样,平白扰乱了徐溪晚的心绪。
徐溪晚一边扣西装扣子,一边一脸严肃地教训林幸,“年轻人,正是意气风发的大好年华,应该多把心思放在正经事上,少胡思乱想。”
喜欢绝版情人请大家收藏:(m.dmbook5.com),高H辣H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