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跺脚。
太后横了她一眼,“哀家还没老掉牙齿,你倒把哀家看成死人了。”
曲嬷嬷一惊,只好收声。
太后看着傅瑶,“你怎会想到送来这些?”
想不到老太后看着冷心冷面,居然是个吃货,看样子这一招起作用了。
傅瑶恭敬笑道:“是太子殿下告诉我的。”这种事情用不着撒谎,说实话就行了。
太后看了她一眼,也没细问,吩咐道:“收下吧。”
“可是,太后娘娘正在服那药,会不会有所抵触……”曲嬷嬷到底有些迟疑。
太后脸上显出不耐,正要说话,傅瑶替她开口了:“太医也没说忌食辛辣吧?嬷嬷若实在不放心,我随后会向太医询问此事,总不会害及太后娘娘就是。”
曲嬷嬷无法,只好将食盒搬到桌案上来。
傅瑶主仆俩站着不动。
太后瞪道:“你怎么还不走?”
“太后真不打算喝那药了?”傅瑶含笑说道。
“不喝了,怎么了?”太后赌气说道。
傅瑶有一副难得的好脾气,“臣妾本来想着,若太后娘娘照太医院的吩咐用药,那么为了抵偿您服药的辛苦,臣妾每隔一日都会送些好吃食过来,让太后您解解馋瘾,现在看来是不必了。”
曲嬷嬷听得咋舌,还有人敢这样胁迫太后?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傅瑶脸上依旧笑盈盈的,她可是吃准了太后不敢拿她怎样:下人都是谨慎的居多,江太后的小厨房一定不敢给她做这些肥腻辛辣肉食,免得出什么乱子。
这样的事,只有她敢做。
江太后无法,只好端起旁边的药盏,将黑漆漆的药汁一饮而尽。
傅瑶这才揉身施礼:“臣妾告退。”
曲嬷嬷看着她的背影,悄悄说道:“太后,您看这……”
太后也看着门外,眼中却是一片平静,“无妨,她要讨好,哀家就受着,不必为此分神。”
这宫中的真情假意她都见的多了,什么是真孝心,什么是假逢迎,日子久了,自然看得出来。
她拾起桌上的银箸,夹了一筷子手撕蹄筋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曲嬷嬷不禁劝道:“太后……”她真怕江太后吃了这些肉食消化不良。
太后也懒得废话,直接将一筷子蹄筋塞到曲嬷嬷嘴里,堵住她将要说出的话。
曲嬷嬷先是呜哇,慢慢脸上却转为惊奇——不得不说,这蹄筋炖的还真是软烂呢!就连她这样牙口不好的人,吃起来也毫不费力。
傅良娣这回算是抓住太后娘娘的把柄了。
傅瑶自此就常往寿康宫去,自然少不了带些可口的吃食。她也怕老年人荤食吃多了不好,耍了点小心眼,譬如在蒸肉底下垫些芋头、山药、薯类等,看着分量虽足,其实并没有多少。
太后虽瞧出这些小狡猾,也只好装作不知——若无傅瑶,她就连这点口福都没了。
一来二去,傅瑶对寿康宫简直轻车熟路,比往椒房殿去得还勤——江太后虽然习惯摆着一张冷脸,傅瑶却觉得与她相处起来更加舒服,起码比赵皇后那种隐隐的厌恶要好多了。
其实她觉得,江太后并不像她表面上那般冷情,偶尔还是有热乎的一面。
譬如有一回,江太后说起:“这天寒地冻的,你不用天天过来,也不嫌累得慌。”
傅瑶赔笑说道:“臣妾在屋里每日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多陪太后说说话,臣妾也能解个乏儿。”
江太后当时虽无表示,随后傅瑶却发现,多了一顶接送她的暖轿——自然是江太后派人送来的。
傅瑶心中欢喜,加之省了路上劳乏,往寿康宫去得更勤了,甚至中午也不回去,连午膳也留在寿康宫享用。元祯为此抱怨过几回,傅瑶只装听不见,依旧我行我素——来来往往的实在麻烦,且太后宫中也很舒服呢。
江太后有歇晌的习惯,即便冬日也是如此。反正寿康宫的火盆终日生得旺旺的,温暖如春,根本不惧怕着凉。
这日用过午膳后,江太后照例在内殿睡晌午觉,傅瑶则搬了张铺了狐皮的红木椅坐在一边,手里捧着一本志怪小说细细研究——元祯不许她看这些灵异神怪的东西,怕对腹中的胎儿不好,傅瑶正好借机躲到太后这里来。
四下里寂寂无声,曲嬷嬷也忙自己的事去了——太后觉浅,睡眠时不喜有人旁边伺候,恐怕吵嚷。
不知是哪里,忽然传来一声幽幽的“先帝”。
傅瑶悚然一惊,差点以为自己见了鬼——谁让她正在看鬼故事?
好在细听了一阵,她才辨认出那是从内殿传来的,莫非太后在说梦话?
正在踌躇,里头人又唤了一声。
傅瑶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蹑手蹑脚地进去,只见江太后两眼紧闭,嘴唇微微翕动着,果然是在说梦话。
老太太睡觉也不老实。厚实的棉被掀起一角,一只胳膊垂在外边。
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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