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青书沉默片刻,道,“我是信不过我自己。”伸手推了他一把,“起来,我要穿衣。”
两人匆匆收拾了行装,快马加鞭赶赴京城大都。明教弟子遍布天下,张无忌将教内圣火标记印在衣角,一进城门便有弟子上前来对切口,得知是教主亲至,忙不迭地将二人请到大都的分坛议事。
二人到了分坛,便有一人迎上前来,口称教主,拜倒在张无忌跟前。张无忌连忙将他扶起,道,“范右使,多日不见!”
来人正是明教左右光明使者之一的光明右使范遥,他欢喜道,“属下一直挂念教主……”又将目光转向张无忌身旁,他从未见过宋青书,只觉这位俊朗不凡的青年有些面生,不由问道,“这位是?”
张无忌“失手被擒”之前与两位光明使者通过气,否则堂堂一教之主沦为俘虏,明教岂会按兵不动?左右无人,张无忌便直言道,“这是武当派的宋青书,宋少侠。青书……青书师兄,这位是敝教光明右使,范遥先生。”
范遥素来机敏,见二人如此情形,心下便已明白了七八分,他又是个爱开玩笑的,此时便笑道,“恭喜教主。”
张无忌奇道,“喜从何来?”
“教主前几日不慎着了武当派的道,属下原本正在集结人马打上武当山去,迎回教主;谁知今日便见到教主将武当赫赫有名的宋少侠手到擒来,一雪前耻,实在是可喜可贺。”
张无忌大为尴尬,偷偷看了旁边人一眼。宋青书在人前素有君子之称,进退得宜,从不失半分礼节,这回也大发慈悲地替张无忌解了围,“说来不怕范先生见笑,在下与贵教张教主之前有些小误会,这才将他请上武当。我俩按辈分还算师兄弟,如今误会已经说开,在下也已跟张教主赔过不是。”
范遥方才不过小小揶揄一下自家教主,不敢当真令他难堪,这会儿赶紧顺着台阶下,“宋少侠客气了,教主平时和咱们在一块时,也时常提及武当同门。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先前胡说八道,还望宋少侠多多包涵,不要放在心上。”
宋青书谦笑道,“这个自然,我们武林一脉,本就该同气连枝。这不,在下听说峨眉派之事,也赶来略尽绵力,听候张教主差遣了。”
张无忌习惯了宋青书在自己面前的随性妄为,见了他那端方文雅的江湖形象便暗暗忍俊不禁,听他点了自己的名,忙干咳一声,正色道,“这怎么敢当。范右使,你可有打探到什么消息?宋师兄是自己人,你直说便是。”
说到正事,范遥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向张无忌回禀道,“属下奉教主之命,扮作花刺子模国的头陀打入鞑子的汝阳王府。初七夜间,见到几辆马车秘密驶进王府,形迹可疑,我便暗中留神,听得府里人夸口,这次抓来峨眉派十数名好手,包括掌门灭绝师太,却又关起来不打不杀,要她心甘情愿拿倚天剑来换这十几条人命。”
“好哇,鞑子也想插手咱们武林中的事了?”张无忌面色凝重,“灭绝掌门武艺极高,怎么会轻易落入鞑子手里?定然是他们用了什么卑劣歹毒的法子。”
“嘿嘿!‘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鞑子强占了咱们汉人天下,烧杀抢掠,可又有几个汉人服他们?这倚天剑、屠龙刀的传说,想来也让他们颇为心动了。”
宋青书道,“咱们武林各派可谓是唇亡齿寒,这次鞑子盯上峨眉,下次说不定就敢来挑衅少林武当。倚天剑自然不能交出去,人质也是一定要救回来的。范先生,不知她们眼下被困于何处?”
“在西城的万安寺。”
“得先摸摸鞑子的底,”宋青书道,“我今晚先去探一探。”
张无忌忙道,“我与你同去。”
宋青书似笑非笑地看他,“莫非张教主对在下有什么不放心的?”
“自然不是……”
“那么有劳范先生指点一下路径。”
三人计议完毕,范遥命人收拾两间上房给教主和宋少侠住。到了房内,张无忌仍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宋青书笑道,“张教主何故愁眉苦脸啊。”
“青书,鞑子若是铁了心要倚天剑,那万安寺定然是重兵把守,我看还是——”
“我只是去探探虚实,又不是一个人冲进去救人,”宋青书嘴角微扬,“张教主就这么紧张我?”
“峨眉派自然要救,可我更不想你有丝毫闪失。对了,宋少侠方才说跟我赔过不是,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
“这么斤斤计较,”宋青书笑着在他脸上吻了一记,“大不了我先欠着,回来再补就是了。”
当晚,张无忌分别修书给峨眉与明教总坛,备述此事。他想鞑子人多势众,单凭他与宋青书、范遥三人恐难成事,少说也要将教内“五散人”等好手调来,共商大计。
万安寺距此地并不甚远,满打满算两个时辰也足够往返了。谁知宋青书直到三更天仍未回来,张无忌心神不定,背着手在房间里不停绕圈。范遥为免汝阳王府的人生疑,一早便回去了,眼下他身边连个合计的人都没有,心中越想越自责,怪自己让宋青书一人去冒险。又等了小半个时辰,再也按捺不住,去马厩里牵了一匹快马,径直往城西而去。
那万安寺楼高四层,远远便可望见,寺后一座宝塔灯火通明,便是在夜间也瞧得真切。张无忌不敢太过张扬,数里地外便下了马,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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