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庄书晴用了个那样的方法将人引出了屋子,最大限度的避免了伤亡,可是受伤的人依旧不少。
面对这样的灾难,自认活了一辈子活成精的老人也慌了神,更不用说年轻一些的。
被轻易煽动者有之,怨天尤人者有之……一片人心浮动。
可是当看到一身明黄的太子殿下走在倒塌的屋边抱起受伤的孩子,问候受伤的老人,在再一次地动时还记得将孩子护在怀里,当着禁军服的官兵满城跑动,帮助受伤受困的人,擒拿趁机做乱的人,当敲着铜锣高声唱诺的人过去,一帮孩子唱着童谣告诫水不能乱喝,当平日里只能达官贵人治病的御医纷纷出动救人送药……
六神无主的百姓寻着了主心骨,他们从没有一刻这么清晰的感受到国家对他们的庇护,这么鲜明的感觉,让有些人已经热泪盈眶。
百姓是基石,可百姓也一直都是被轻贱的,所以他们也从不曾期望过所谓爱民如子,现在突然被放在心上了,他们如此不敢置信。
有了领头往前走的人,有了应对的方向,人心渐稳。
头脑发热的人大部份都回归了原来的位置,剩下的小部分还在异想天开,等到的,却是最严苛的惩罚。
庄书晴平时是好说话不错,可这事上,她绝不会轻纵,因为不能。
乱世当用重典,周国真的经不起事了。
余震还是有,间隔的时间越来越长。震感也越来越小,可是,雨也越来越大。
已是入夜。
雨棚三面都围上了油布,风进不来,却依旧觉出了凉意。
幸好已是五月。
皇上呆的雨棚就在庄书晴对面。
温德端着一个盖着盖子的大肚子瓷碗过来,“庄小姐,皇上命老奴给您送一蛊汤来。”
“替我谢过皇上。”宝珠上前接了,庄书晴轻声问,“皇上身体如何?可有什么症状?”
“老奴瞧着还好,过来之前老奴探过皇上的脉象。和平时无异。”
庄书晴松了口气。“那就好,你多留心,我不是吓唬你们的,皇上底子伤得狠了。是真的不能病了。于常人来说只是小病小痛。到了皇上那里可能就是要人命的。”
温德心底直抽凉气,他确实以为庄小姐是吓皇上的……
“老奴这就回去,片刻不离皇上身边。”
宝珠上前来。“小姐,汤还热着,您趁热喝了暖暖身。”
折腾这许久,现加上身上还不爽利,庄书晴确实也累了,勉强将汤喝完,在简单搭起来的床上躺下却也没丝毫睡意,“你去问问太子和书寒睡了没有。”
宝珠是带着两人一起过来的。
哪怕离得不远,两人没披雨具身上也淋湿了。
“这时候怎能乱来。”庄书晴忙坐起来,斥了两人一句,赶紧让宝珠找了干帕子给两人,“快擦擦,病了还得抽人手照顾你们。”
两人都乖乖的将头发散开一点点擦试。
庄书寒向来是自己的事自己做,连带的周知肖现在也渐渐有了这个习惯。
“知肖,有没有什么感想?”
周知肖动作慢了许多,没有多想便侃侃而谈,显然不是仓促说出来的话,“百姓其实……很认命,一开始他们并不曾对朝廷抱有过期望,甚至可以说想都没想过,当看到我,看到有大夫给他们看诊治疗的时候,我看到好多人都激动得哭了,那时候我就在想,要是有邻国想趁周国发生天灾来捡便宜,这些人一定会拿起家里能拿得出来的武器护卫周国,护卫他们的家,哪怕他们的家已经倒了……”
周知肖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笑笑,“庄姐姐,其实我想了很多,可我说不出来,不知道要怎么说。”
“你能说出这些我已经很高兴了,百姓要的东西很少,他们也很好哄,只要给了他们一点点,他们就会还你一腔热血,历史上并非没有发生过天灾,可恢复元气从来都需要很长时间,为什么?”
庄书晴并不需要他们回答,直接给出了答案,“因为那个时候,当权者想的都是怎么保住自己的东西,上行下效,下面的官员自然也是如此,谁还会去管百姓死活。”
“所以庄姐姐才会一开始就明令任何人不得擅离其职,将所有人都拘住。”周知肖知道庄姐姐教他的这些东西有多重要,说话时眼睛都放着光,他想,没有谁有他的福气,能得人这般倾囊相授。
庄书晴拢了拢披风,转而看向自己的弟弟,“你呢?看明白了些什么?”
庄书寒抿了抿嘴,“书本里面描述的再困苦,也远不及亲眼所见,我想过,要是我是京都府尹该怎么做,是四卫统领该怎么做,是六部又能如何……可是想来想去,我才发现我会的那些东西都太浮了,落不到实处,尽信书不如无书,我有些懂了。”
“倒也没让你白走这一遭,既然两人都学到了东西,明天继续去吧,太子,好好稳定人心,这将是你的资本。”
周知肖有些犹豫,现在监国的是庄姐姐,也等于是坐在那个位置上了,他现在就……会不会太急了些?
看出他的犹疑,庄书晴失笑,心里却也有淡淡暖意,会想这些总好过养出个白眼狼来,“你要是有本事,现在就顶替了我我才求之不得,好好努力,我盼着那一日能快些到来。”
“庄姐姐……”
“别撒娇。”庄书晴看了弟弟一眼,含了许多她此时不能说的话,不,不止是此时,就是以后,她也不能说,有些事,别人说得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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