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柳絮飞,莺转红花泪。朝霜化成晶莹的花露,落入泥土中,氤氲出一点水迹。
千沉整了整自己的衣袖和衣领,端正手中的盘子,才上了望麓台。我探头看他这一丝不苟的模样,不禁撇了撇嘴。千沉哪儿都好,就是人木了些,什么都按规矩来,认死理。
就跟我父君要把我禁足这件事,他偷偷放我出去,不皆大欢喜吗?他非但不放,还天天在外头守着,日日向父君报告我的情况。我不得不把自己弄得惨一点,希望父君能有一丝丝动容。
但事实证明,我父君没有。我被禁足已有大半个月了。
我愤愤地关上窗,抓了一把花生酥扔给卧在一旁的大白。大白成年不久,体型尚小,但在我们孔雀王一族,这体型着实就有些骇人了。我不知道他以后会大到何种地步,也不知道我那点小金库够不够供它吃喝。
“殿下,属下带了你爱吃的莲蓉糕。”千沉从门外进来,脸上有浅浅的笑容。
我半倚在桌子旁,扶额痛声道:“哎呀...疼死我了...”
千沉皱皱眉,赶紧走过来,瞧着我的神情,担忧道:“头疼了?”
“这里又小,又不通风...”我气弱道,“没病得也憋出病来了。”我刚才扑了好几层粉,如今定当脸色苍白,看千沉忧虑的眼神,大概可能是信了。如此,我装得更起劲儿,又呜呜叫了几声。
千沉伸手探探我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说:“难道是伤了风寒?头疼得厉害么?”
“疼...呜...”我几乎用上了哭腔。
千沉伸手就要给我把脉,这可不怎么妙,我一不做二不休,作势就往千沉身上倒去。千沉眼疾手快,即刻接住了我的身子。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整个身子都僵了。
我...我最近长胖了?
大白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丝毫不关心我,似乎已经识破了我的轨迹,自己打了滚滚向了另一边儿。
“殿下...殿下...”千沉唤着我的名字,“你怎么了?”
我哼哼了几声,继续装死。千沉手足无措地扶着我的肩,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属下这就去找尊上,让他给你看看。”
我一听,心里乐的不得了。
“不用了!”沉如钟的声音响起,让我狠狠哆嗦了一下。我悄悄睁开眼,就看见父君已经来了。他脸上的笑容要怎么坏就怎么坏,说:“给她喂一口滚烫的姜汤,准好没错了。”
我“腾”一下坐直了身体,连忙说:“我忽然好了!太奇怪了!”
千沉错愕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跟父君请罪道:“尊上,殿下身体不适,是属下疏于照顾,请尊上责罚。”
“她?她活蹦乱跳着呢。要是那么容易死,我也就省心了。”父君走到桌前,与我相对而坐。他的笑容落在我眼里又变成了奸诈。
“是属下不察。”如今是早春,也不知千沉怎的,额头上竟渗出了些汗。
“你是担心则乱,不怪你。”父君再看向千沉的时候,敛了笑,语气沉着地说,“雀儿不省心,你以后不用来望麓台了,去做你自己手头的事务吧。”
“尊上...”千沉赶紧俯身拜了一下,欲说些什么。但见父君目光一沉,他终是没说出来,只低低答了句“是”,便恭礼退下了。
父君看着千沉走了,才将目光移到我的身上,皱眉道:“以后不许胡闹!”
这是爷,我自然都听着,赶紧低头说:“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憋了点泪,撇着嘴求道:“父君,您都关了我大半个月了,这意思意思就行了,您就放我出去吧。”
“哟,认怂了?当初不是挺横的吗?”父君冷嘲热讽道。
我一拍腿,啧了啧道:“我都给你台下了,你再说这些就没意思了啊,赶紧给我放出去。”
父君哼了哼,说:“就知道你没那么听话,也就这望麓台能囚住你。你想出去,可以啊,你去帮我办件事,我就让你出去。”
看父君松了口,我焉有不答应的道理?随即点点头说:“你说吧,我什么都答应着。”
“你还记得弘德神君吗?”
自然是记得,弘德神君死在沙云荒的阵宫当中,父君对他很是敬重,他死之后,父君命令王宫上下一月素食。我居然因为这么个不相干的人一个月没吃上肉...
“记得。”
“弘德神君有一个女儿,名为楼轻。这孩子身手不错,我看她以后一定是天界的栋梁之才,只是她因自己父亲死在魔妖手中而一直对魔族怀恨在心,我想让你...”
“哎!”我伸手止住他要说的话,“那些魔妖叛乱关我整个魔族什么事?他们天界也有坏东西...不对,他们天界没有一个好东西。恩恩...除了父君敬仰的那个弘德神君。”看父君面目沉了沉,我马上改了口。
父君脸色才缓和些,说:“你对天界的认识不过是来自那些史书,现如今建武神君开设学堂传授仙法,天帝秉持众生平等的观念,魔族有资格者也可入学,我想让你去,让你去见见真正的仙族。”
“我不去。”我回绝道,“读史明鉴,这是你说的。我才不去呢,我一把年纪了,跟那些小屁孩没共同话题...”
父君似乎并没有听见我的拒绝,绕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头,语重心长道:“化去楼轻心中对魔族的仇恨,让仙魔两族和平共处的责任,就靠你了。”
“喂喂喂,你有没有听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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