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停下来的时候,就没有衣衫能穿了。
晾好了衣衫,他回了房间,店家端上一壶清水,“客官,干净的水。”
一路走来,塞外多有几处绿洲,或是几口快要干涸的水井,住店了,有壶干净的水也不错。
店家出了门去,他喝下两口清水。
多日来,与马为伴,露营安身,睡得并不安稳,今夜,终是能好生睡一觉了。
吹灭烛火,贴到床板,便睡得熟了。
咚!咚!咚!
睡梦中似是听到些许的敲门声,他浑身倦累,半晌也没睁开眼来。
“醒醒喂!”声音好是熟悉。
他缓缓睁开眼来,屋子里亮堂得很。可睡前他明明灭了灯的。店家眼睛一大一小正看着自己,他清醒了些,自己却不是躺着的。
手脚什么时候被绑在了柱子上,他顿时反应了过来,看回了店家,“你?!”
“我什么呀我,我开的是家黑店!”店家倒也直白。
他尝试着挣扎,可这绳子捆得甚紧。
“哎,你就办了这些货?”
他抬眼见着店家已将他两个货箱拆开,里面的羊皮肉干散落了一地。他紧张,这货物是他用两年攒下来的钱入的,如若这马货都丢了,这苦难的两年,便就要再过一遍,“放开我!”他话音低沉,十分生气。
“我傻呀?”店家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蚊子也是肉啊!”
说着眼前一黑,三盏烛火同时被灭了去。
好气功,他心道。
黑暗中店家的声音道,“早点睡,啊!”
出来走马,总要留着后路,袖口上逢着的刀片,被他摸着出来。绳子割断了,他急忙来收拾他的货物。从二楼的窗户,直接跳了下去。
马厩不远,绕过去屋后便是。
“这么快就想走了?”店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大道不好。
可不知何时,店家已经嗖的,出现在他眼前,手中一把一尺长的弯刀,“人可以走,货留下。”
一场大战,他自知不敌,身手上多了两道刀疤,货丢了,可命还在。
走了三日,全无人烟,一路他只喝了几口溪水。
眼前一个小镇,人烟熙攘,他踉跄着进了镇子来。
他大概忘了身上的血渍,被镇上的人看了,人人都躲着他。
一路走来镇尾,却也没人敢跟他说一句话。
映入眼帘一颗偌大的黄花树,一袭麻布的斗篷,立在树下,对他伸出一只手来,“跟我来。”
他伸出手去,眼神却开始落到了地上,顿时黑了下来。
醒来的时候,眼前又是一盏烛火,四周温软,是床,好舒服的床,被子上有淡淡的香气,不想醒来。
手上有几丝凉意,又有几丝疼辣,他顺着那感觉看了过来。
披着斗篷的人,正拿着手帕,帮他清洗着伤口,见他醒来,听她声音如泉水,“你的伤口都化了脓了,再晚些处理,手都废了。”
他想要说话,可喉咙里哽咽,七岁之时母亲病逝,留下他一人,独自承受人间苦难,自那以后,便再也没有人关怀过自己。
却听她接着问道,“身上还有伤么?”
烛火微暗,她侧着的面庞,被斗篷挡着看不清楚。他指了指肩上,那道辣辣的新伤。
“把上衣脱了吧,我帮你清洗清洗。”
他坐起身来,宽下上衣。
背后的人,拿着手帕,轻轻抚上那道新伤。
悉悉索索间,她的手指往下,划到了他那背后那道长疤上,她道,“你是受过苦的人。”
他微微点头,也不知她看到没有。
“好了。”
他穿回衣物,转身过来,对她道,“谢谢。”烛火忽地明亮了些,他看到她的脸,全是烧伤,“你的脸?”
她连忙回头去躲,“你好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我做了饭。”
“多谢。”
“跟我来吧。”
三两道小菜,他吃了好几碗饭,打着饱嗝,却越发地不好意思,“我…走马…货物丢了,没钱了。姑娘你若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她低下头来,摇了摇,“看你可怜,跟我一样,不用客气。”
她起身收拾碗筷,被他抢了过去,“一饭之恩,无以为报,我来。”
一住下,便是一个月,母亲去后,他从未有过如此安定的感觉。
一个念头,在心间渐渐萌生了出来,像是雨后的小芽,时时作痒,慢慢长大。
他想留下来,陪在她身边,他甚至想和她亲热,想拥有她,尽管她有张神鬼皆畏的脸。
这夜,下起了小雪。她从外面回来,提着三瓶烧酒,做了一只鸡。
她喝醉了,面上看不见红晕。
抱着她回了屋子,轻声在她耳边道,“阿花,我,想娶你。”
怀中人眼神流转,微微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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