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几乎是次次都听他的,就算是偶尔的离经叛道,最终也会被他抓回去。许佑恬原本以为只有陆一宸是吃软不吃硬,不想自己对他的糖衣炮弹也毫无招架之力,真是想深深地鄙视自己。
呆在医院里果然够无聊,晚上许佑恬盯着面前正在播放的清穿剧撇嘴,她是有多久没看电视剧了,已经跟不上时代了吗?怎么现在的节目都这么幼稚和无趣?
她朝旁边沙发上的那人瞥去几眼,都这么晚了陆一宸还没有动身离开的意思,一个晚上来来回回当了好几次她的代步工具,还是罕见的好脾气好耐性,端茶倒水不一而足。当然除此之外他就像平时一样沉闷地一言不发,刚才有个人送了几叠文件给他,他就一直坐着看到现在。
老实说这么多年里许佑恬也搞不清楚陆一宸到底是干什么的,她也没有特别关心过,只知道他涉猎极广,各行各业他都可能注资,在京都这块只是有个架空的总部,真正捞钱的生意似乎都在境外。不过她倒是有一回不小心听到陆一宸和他父亲的对话。陆老爷子的大意是要在生意场上帮帮他的忙,她记得不大清楚,总之是让他更上一层楼之类,但是陆一宸说的话她却深深刻在脑子里,他当时的语气很清淡,又不容置否,听着叫人心寒。
他说:“请千万不要再企图用您的势力来干扰我,那将是我的耻辱,我也绝不会接受。”
她记得清晰,陆老爷子气得茶杯一下就摔在了地上,她在门外被惊得发抖。
许佑恬现在想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人对自己父亲都能这样满不在乎甚至语带侮辱,那些极其罕见的温情又是怎么装出来的?
到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了,搞不好是陆一宸忘了时间。许佑恬拉过背后的枕头抱在胸前,垫着手臂问:“喂,你什么时候走啊?”
陆一宸把头抬起来,漫不经心的眼睛眯了眯:“你什么时候睡。”
许佑恬摸了摸鼻尖:“一会儿就睡了啊。”
陆一宸的头又低下去:“你什么时候睡我什么时候走。”
“……噢。”许佑恬拨弄着手里的遥控器,几分钟后又说:“那你明儿来的时候,我手机电脑什么的都给我带来呗,这多闷啊……”
这次陆一宸把文件夹合上,站起来走到她床边,覆盖下了一小片阴影。他用那种带了一些探寻的目光盯着她,右手转了转左手上的表,顺便瞥了一眼时间,继而似有似无的调笑:“许佑恬,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算盘,之前的我就算了,从今往后你别想再跟那小白脸来往,听到没有?”
“这事不怪他呀,是他送我来医院的吧?这么说还是人家救了我呢!主要是我自己不小心,不过吧,说到底还是因为你……”她音量越来越小,因为她看见陆一宸脸色越来越冷。
陆一宸身子俯低了些许,双手撑在床沿,勾了勾唇冷笑,话语里夹带的是毫不掩饰的胁迫:“许佑恬,你再敢顶嘴一句,信不信我明天就能让那小子进局子呆上十天半个月?”看她脸色黯了下去,笑容的弧度更大:“就算你让他来他也进不来,不信你就尽管试试,只不过后果自负。”
“……你横行霸道!”许佑恬撅高了嘴,但只敢小声嚅嗫,陆一宸说一不二,她不敢跟他赌。
那人根本不理会她的申诉,兀自把她怀里的枕头抽出来放回她身后,又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躺下。动作流畅得很,眼睛还一边盯着她,一脸“我就是横行霸道你奈我何”的傲气模样,恨得她牙痒痒。
等她躺好,陆一宸走到门边熄了灯,霎时只剩许佑恬床边的小灯在亮。他脚步顿了一顿,又原路返回,移至她病床旁边,再查看了一下她被子有没有盖好。
“晚上要起来就按铃叫护士,别自己逞能,万一又摔了疼的是自己。”陆一宸又看了看她,在幽暗的灯光下的脸竟比刚才还要柔和,然后他把许佑恬伸在被子外面的手放进去,拨开她挡住伤口的头发,低沉的声线很有安抚力:“早点睡,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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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佑恬怔怔地瞧着他,一言不发。她心里只有一个感觉,这样的陆一宸跟百年一见的天文景观一样,真叫人想静静欣赏,却又从心底里觉得有些无所适从,好像有什么不对劲,让她胸腔里的节奏小小地错乱了一下。
随后几日病房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探病的客人,陆家老老少少的也都来的,陆老爷子心疼得对着陆一宸一顿劈头盖脸地教训,陆一宸虽低着头不言不语,但眼睛里的寒光能媲美冰刀,周围一圈人看着他俩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最后还是许佑恬出来打圆场。陆依昀带着她那五岁的小女儿来,小姑娘快把医院吵得翻了天,最后陆一宸实在受不了了,把她揪出去买糖才终于安宁下来。
还有另一些人许佑恬根本不知他们是何方人士,听语气估计是要求陆一宸办事的人。果篮花篮多得房间里都堆不下,那天谭音跟方朔远一块儿来的时候琢磨着可以拿一些到楼底下转手卖掉,要不然也碍路得很。
“卖什么呀,都被你吃了大半了。”许佑恬盯着她嘴里叼着的提子,鄙视她来这儿蹭吃蹭喝,那天她叫外卖送来的鸡汤也是,她这病号都没喝几口呢,倒让谭音占尽了便宜。
“你这不是不方便吃吗,难不成放着等它们腐烂?”
许佑恬看着电脑里蜘蛛纸牌的又一局胜利,伸着胳膊转了转脖子。这医院居然没有无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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