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省城街头,显得空旷了许多。
丁伟站在长江边的码头上,看着还有几个忙碌的棒棒儿。
他还不知道的是,在他奋力击晕十三太保的老五和老九时,那个苦苦追寻他的新河刑警赵成海,就在百十米外的地方,以一敌四,也重创了长江社的这帮虎狼打手。
这是两个人第二次擦肩而过,第一次是在新河的人民公墓外当然,丁伟至今尚不知道赵成海为何许人也,赵成海也不怎亲眼见过丁伟的正脸,毕竟背影只是背影,照片还是二十多年前的照片。
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唐荣以为被拘禁的丁伟打晕了老五老九后,肯定快速逃离了自己的地盘,仓皇逃命去了。可事实恰恰相反,丁伟脱身是不假,但丁伟并没仓皇逃命远走他乡,而是去了码头,找洪大海。
必须要找洪大海问个清楚,为什么腰出卖自己,为什么要在十九年后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背后捅刀子的事情是丁伟最痛恨的事。
这不禁让他想起当年还在医院上班时,被同科室的同事在院长面我打了个小报告,从而使得自己两年内没有评上主任医师。
丁伟回想着被“绑来”的路上,闻见的那股酱味儿,还有轰隆隆的声音,真的路过了一个制酱场和一个采石场,搭了一辆顺风车回到了省城市里。
旅馆肯定回不去了。
丁伟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榜头军和长江社的人此时应该都在找自己,而警察可能也已经闻到了自己的味道,正磨刀霍霍的在某个角落盯着自己。
如果要找洪大海讨个说法,也许事情越闹越大,还会把警察给招来,可就这样饶了这个出卖自己的人,有不符合丁伟一贯的行事风格。
丁伟有种预感,自己隐匿了十九年,在这个紧要的关头突然涌出来这么多事,也许是天意,也许是自己大限之日,但不管怎么说,就算这二十年自己终归要落入法网,也要在临死前亲手了结杀害爱人白晓芸的真凶,而眼前就是要把现在的妻儿从虎口中救出来,去找洪大海算账。
自己从江城带来的提包还在旅馆,丁伟身无分文,只有身上这件单薄的黑色运动装,显然在西南省的这样湿冷的冬天来说,还是难以御寒。
“唉,你是做啥子的,码头上已经没有活了,年后再来吧!”
丁伟知道那几个棒棒儿把自己当成来找活儿干的人了,赶忙学着本地话应答,“师傅,我晓得现在没得活了,我只是想见下洪老大,我好久没开工了,我想找洪老大讨口热饭吃。”
“笑话,你以为洪老大是啥子人啊,是你这个瓜娃子想见就能见的,你把我们榜头军当真丐帮了吧。”一个棒棒儿反驳道,其他几个棒棒儿跟着哄笑。
有个年长些的棒棒儿走过来,“伙计,洪老大往日很少来码头,他今晚在望江楼摆酒席,都是榜头军里的老人和亲信,你去碰碰运气吧,兴许还能混口热饭吃。”
“多谢!”丁伟。
望江楼,在省城诸多酒店中不算高档名气却极大。
一是因为望江楼是老字号,从清朝光绪年间就已经开门接客,直到今天仍然门庭若市。
二是因为望江楼虽不是达官贵人的场所,却也不是寻常百姓所能喝酒聊天的地方。这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省城里很多的码头和帮派人,越来越多的把望江楼当成了固定场所,不管是磕头拜码头拜把子,还是调解纠纷清理门户,帮派人一定都会在望江路里进行,更不要说有个什么喜事或者节日了。
所以时间一长,望江楼便成了省城一个特殊的酒楼,进出酒楼的都是社会人和江湖人。
今天是年三十,洪大海在望江楼摆了五六桌,“宴请”他手下的心腹和亲信。
说是宴请,其实就是收钱。
每个来洪大海桌前敬酒的人,如果不放下一份厚厚的红包,那可真的是薄了洪大海的面子。如果真的在这种场合薄了洪大海的面子,那这个人来年也不可能在省城任何一个码头上混了。
洪老大可是说到做到的人,当然也没人会如此的不识抬举。
“祝洪老大财源滚滚,福旺财旺!”
“祝大哥女人遍天下,多保重身体!”
“哈哈哈……”
洪大海被人恭维的上了天,乐的合不拢嘴。
洪大海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红包,非常高兴,晃晃悠悠站起来要去洗手间,手下人要搀扶着,被洪大海拒绝了。
洗手间空无一人,洪大海方便完洗了个手,用冷水泼了泼脸,感觉清醒了不少,看着镜中的自己感慨。
“唉,老喽,真的老喽,女人可是真的耍不动喽!”
洪大海摸着两鬓的白发,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你还有心思玩女人,以前我还真没看出来。”
身后有人幽幽说了一句,吓得洪大海一转身。
丁伟!
当然,在洪大海眼里,丁伟还是于长山。
“长……长山,你咋个回到这里来呢?好,好来的正巧,跟我出去吃酒聊天,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好了,你不用再跟我演戏了,我只想问你,为什么要出卖我,我哪里得罪你了,你最好说实话,因为我实在没什么耐性。”
丁伟走过来把洗手间的门反锁上。
洪大海看着丁伟健硕的身躯,凝重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自己现在只有一个人,实在难以脱身。
“长山,你这是做啥子嘛!你洪大哥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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