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你冲她嚷嚷什么!”
“学校严禁高三生谈恋爱。这件事不是你揽下全部责任就能解决的,你们俩都要受到严肃处罚!”
“处罚就处罚,你冲我一个人来,放她走。”
“今天要不是她能闹事吗?争风吃醋,打架斗殴,你有几个胆子在高考之前犯错?严爸爸,这样早恋打架的行径,您也是不同意的吧?”
战火忽然燎到他身上,严廷晔动了动迟钝的嘴唇,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老师得不到家长的援助,瞬间有些气馁:“您自己的孩子,您自己带回家管教吧。这样冥顽不灵,屡次犯错的学生,我们也真的拿他没办法。”
严廷晔唯有道歉:“对不起老师,对不起……”
方澄狠狠瞪了他一眼,拉着单蕊就走。
单蕊挣脱着他的手,不停地说:“严鸣,你道个歉吧,严鸣,求求你,道歉吧……”
方澄罗煞似的回头:“不是我的错,我凭什么道歉!”
班主任已经气得要昏过去,方澄和单蕊被罚站在门外,严廷晔自去和老师谈话。大概在里面谈了一个多钟头,男人出来了。剩下的学生,则又开始了另一番训导。
方澄站在墙边,感觉今天的太阳很烈。一模结束,他的成绩不太好。老师早有怨气向他发作,又是谁告的密要他不好过?他反复思忖着,远处校园还是一片平静,有几个男生在踢球,而他内心已经翻江倒海,想要拆散他和单蕊,绝不可能。
父亲走出来,看到墙边站着的两个人,对孩子道:“澄澄,回家了。”
方澄紧紧攥着单蕊的手,不为所动:“回家是什么意思?”
男人没什么表情地:“回家自然是回去的意思,你不饿吗?”
方澄紧张地绷着脸,一双眼睛鹰隼一样泛着灼热射透到人心里去。他紧盯着父亲:“她和你到底说了什么?要分开我们吗?我告诉你,绝不可能。”
严廷晔往下看着他们交握的双手,看着方澄这副护犊子的姿态,全身毛都炸起来了。他从未如此紧张过一样东西,严廷晔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钝痛。
这痛撕扯着他的心肺,将他揉成一团。想起方才老师告诉他的种种证据,他终于意识到了单蕊的不一般。
他往后看被方澄护在身后的女孩,她怯懦、弱小,矛盾犹豫地看向他,像一只单纯的小动物。她害怕他。
方澄皱眉,阻拦了父亲的审视。
“你看什么?”
严廷晔道:“你们还在学习阶段,其他的事就不要想了。”
“所以就是让我们分开的意思?”
“也可以这么说。”
方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冷笑:“你不是和他们很熟吗?你说的话她会不听?”
“你想要我说什么呢?”严廷晔淡淡一笑,看着操场上奔跑的男孩子们。
“你知道要说什么。”
“你,真是太为难我了……”
严廷晔低低一语,俯下`身对孩子伸出手:“你过来,澄澄。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方澄反射性地后退一步,单蕊被他攥得痛呼出声。
男孩紧张地回头:“怎么了?捏痛你了是不是?”
女孩含泪点头。
“算了,要他们也没用。我先送你回家。”
他自然地帮单蕊,依旧紧紧握着她的手,头也不回就走。
“澄澄!”
父亲在后面喊了一声,方澄置若罔闻,他这次是要与他撕破脸了。
方澄就这么走了,彻夜不归。严廷晔回到家才发觉那痛铺天盖地袭来。不用再在外人面前伪装,他终于露出了凶狠的面目。他翻箱倒柜,找出两张方澄书柜里的大头贴,两人不知什么时候照的,抱着刚抓的娃娃,笑的一脸灿烂。照片被主人珍藏在书本底下,写了两人的名字用心形圈了起来。他的内心鼓噪,刮起了一股飓风,将心底那点残存的希望吹得丝毫不剩。他犹不信,翻出笔记、书本、里的碎纸条,每一本都有女孩娟秀的笔记。两人鸿雁传书,纸短情长,字字都是亲密无间的诉语。他感觉自己疯了,将那些罪证纷纷扔了出去。他不信,他不信他养出来的孩子,他不信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人竟然再次失去!
方澄早上回家的时候,家里狼藉一片。严廷晔一夜没睡,红着眼睛坐在沙发上。
他终于回过神来了,不论是谁,想要抢走方澄,都不允许。
方澄看了他一眼,上楼收拾东西。他把自己的课本带上、换洗衣服带上,玩具、手办、零食通通都不拿,只装了一个小箱子,就要离开。
“你去哪?”
父亲低沉的话语阴冷冷的,方澄冷笑一声,他还以为他的父亲多么宽容,不过如此。
“我要搬到学校住。”
“你要住校?”
“是啊,我学业紧,来回跑。不是太辛苦了吗?我和班主任说好了,她也很希望我接受统一的管教安排。”
又是一场失去,不断远离,一次比一次远离。方澄拿着刀一次比一次狠地砍断两人之间的联系,先是学业,后拒绝接送,到现在东窗事发干脆走人。
不,他不能这么狠!
这是把他往绝路上逼。
严廷晔冷着声音:“你不能走。”
“我为什么不能走?”
“这里是你的家。你离开了,我将不会资助你一切。你会重新变成孤儿。”
方澄匪夷所思地望着严廷晔,他从来不知道这个男人所暴露出来的暴戾让人难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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