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兜了一下满满的肩包,兴冲冲地拍着栏杆说,“我们也撕书吧!”
易新一个中指弹在我太阳穴上,“胡说什么!撕书是最傻的,以后还有要回顾的时候。专业书籍你都记好了吗?”
这话把我问心虚了。什么样才叫记好?这不考完就行了吗?难道要一字不漏的程度?
我坚决地点头。虽然满怀心虚。
易新哼了一下,“那非专业呢?合同法、行政法学、国际贸易政策……”
我打断易新,“行行行!是我没记好,我不撕了,全摆在你家,需要的时候,我去你家翻。”
“滚!”我要滚了,易新又把我揪回来,揪了一下我的耳垂,“全给你卖掉!”
我上下瞧她一眼,摸着自己的下巴,“你还缺这个钱,啧啧啧。”
易新一脚踩在我脚面上,“混球!”
这都要毕业了,我龇牙咧嘴地想了想,我是不是也报复一回啊?以后不用她辅导功课了,我现在不报复,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我一把拍在易新的屁股上,用尽了我毕生的全力。易新被我拍得一趔趄,反应过来,披头散发地骂我,“你这个缺心眼的!”
看我跑远,仿佛要气得蹶过去了,丢下自己的考试用品,在我哈哈大笑还没回神的时候,果断地追上来。
“诶,你看易新和苏爽,真是生死不离啊。”
第80章 回家过年
先过年吧。没几天就过年了, 挤末班车的年终奖会招人鄙视的。
也是胡扯!我还领什么年终奖, 我要进去了, 就给别人发年终奖了。我就是不想那么早进去, 所以我总找一些理由蒙蔽自己。
我心里有点别扭。也不是咒老陆,他那病拖了好长时间。我还想着, 去医院把他接回来过年。随便怎么着吧,我不想去恨了。恨一个人, 永远比爱一个人更站得住脚根。因为爱啊, 爱这个事情, 它需要奋力去维系。恨,只需要厌恶与轻视。因此, 放下爱意比放下恨意容易, 恨意可以维系的更久。但恨意也容易摧毁人的心智。
我是有感受的,我觉得大一有段时间,我是非常地没心智。对沈颜做过的一切, 我到现在还后悔。后悔不是源于我对她的“伤害”,是源于她对我长期的骚扰。
我在医院碰到沈颜的时候, 她总是一副嘻嘻哈哈没脸没躁的姿态跟我鬼扯半天, 末了也总说一句, “我会等你。”
诶,真的,如果可以重生一次,如果这个世界有重生这回事的话,回到大一初初入学那段, 我还是会去西餐厅探苏泽的班,认识沈颜。但我一定端正态度,不招惹她。就这个事儿,我老后悔了。开始不招惹人家,现在怎么怼人家都可以理直气壮。但我那段确实像心智不成熟的孩子,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为我当时的行径买单。
我不会呛沈颜,我也不会呛易新。我哪有资格呛她们,一个先前对不起,一个一直欠着债。可能我的态度是有点躲闪,不够立竿见影,不够吹糠见米。我总想大家都好好的,相知不能相守,那便祈愿相安无事。我怕太快的转变。太快的转变都源于一个不得不转变的“心伤”。我愿以另一种方式,让她们轻快地离开我。
我搬出两只手掌,比划着,“十八?十九?二十?”
“你大我多少岁心里没数吗?”我坐在陆乘风的被面上嗤笑,“等等等,也得我愿意让你等。”
沈颜的烈焰红唇中吐出一个字,“滚!”扒了一下我的脸皮,“有时候我特别讨厌你!”
“谁让你喜欢我了?”我仰着下巴站起来,“有本事别喜欢我。”
沈颜瞪着眼,拎着我的脸皮,“你少给我下套啊,我时间多着呢,我就愿意喜欢你。”
“……”
我刚走到门口,沈颜又喊我,“你去哪啊?”
“……我想去问下主治医师。”本来想悄摸摸地走,让她给喊住。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有点心虚,立在门口有点想钻地缝儿。
沈颜刚站起来,老陆就快速地问了句,“你去问什么?”
老陆刚才还笑眯眯的,看我们俩互动。现在一下有点严肃起来,握着拳头放在嘴唇下面,“我是说,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就好了。”
“我……”我卡了一下,“我就是,我人一直来,也没去问主治医师,对你这个病,我都不了解。我觉得我,我该去问一下的。”
是吧,我自己也觉得别扭,我以什么身份去问主治医师?我……感觉挺别扭的。
“你不用问啊,老爸都清楚,你问老爸就好。”
我翻了个白眼,我见他身体不好,就不怎么怼他,他倒是把“老爸”这个称呼,贯穿得朗朗上口了。
“那你能回家过年吗?”我站在原地问他。
“我能!”陆乘风开始笑,“我问过医生了。”
“那你……”我视线不知道往哪放的感觉,“过年要去我家吗?”
“去去去!老爸一定去!”
这事我还没和苏泽商量呢。他一定不同意。假设木已成舟,那他也不能把老陆一棍子打出来……吧?
顶多就泼他一盘猪肉饺子,老陆还是扛得住的。我给老陆打call,也给自己打气。
我比较费心思的是,今年我是不是得去易溪家贴春联、贴窗花、挂门笼、顺便帮忙放个大卷鞭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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