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白璟川瞥一眼,好似看懂她心中所想,她先冷脸挪开。
“可是纸包不住火,没多久我就知道到底怎么回事。那时候以为忍忍就过去,可忍了一年,发现我根本忍不下去。圈子里的那些朋友还劝我,说人人都是这么过来的,男人花天酒地,她们也可以在外面玩。可是我一想啊,我和她们不同,当年我十几岁嫁给他,就是看中这个人有理想、但是为人朴实。可现在他理想实现了,人也变了……日子过成这样,有什么滋味呢,还不如离婚,互相清静。”
夏彰有些弄不明白,“所以,您在遇见赵水无之前就想过离婚?”
哟,上次还掏心掏肺地叫水水,这会就喊名字了。赵水无不忿,去够茶几上的水杯,伸两下没摸到,白璟川递过来。她又不想喝了,推开他的手。
“对。”夏母点头,“但是朋友告诉我,我们这种人离婚没那么容易,最好咨询专业律师。因为涉及公司财产的分割,我的律师又问了相关专业的朋友。”
而那个朋友——
“就是我。”白璟川说。
后来的故事就都和他有关了。
在夏母的请求下,他与她和律师见面,了解到全部情况,劝她不要轻举妄动。律师说,盲目收集出轨证据,到法庭上很容易被视为无效,而白璟川清楚,如果对方被打草惊蛇,先有准备,注册家空壳公司,账上做亏,最后夏母很可能不仅分不到财产,还会欠一屁股债。
现在她已对这份婚姻失望透顶,唯一诉求就是尽可能多地分到财产,这对她一个家庭主妇来并不容易。
而且,夏父私下再怎么玩,那都是在公众视野之外,以他在社会上的知名度,一旦被爆婚内出轨,对企业形象会造成很大损伤,股价、市值、以后的生意都会波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损失多少,夏母能分到的资产也随之减少。
考虑得越多,路越难走。事情本一筹莫展,赵水无却找上了门。
如果没有办法从诉讼的角度入手,那不如尝试私下赔偿。这种事,律师帮不上忙,白璟川却或许懂得一二。反正现在也没有更多选择,夏母想,不如放手一搏。
这社会对学历不高的农村妇女总带有刻板印象,认为她们无知、愚昧、懦弱,那他们就利用这一点。今天付出三十万,将来,却能分到三十亿,这买卖不亏。夏母以一个百分之百受害者的形象,得到丈夫出轨的充分证据。
你看她,多可怜。默默承受着痛苦,连小三逼上门,都还在想办法维持婚姻,谁都挑不出她半点错。而他的丈夫,也完全不知道她已经掌握什么。
白璟川根据夏母的描述,明白她的父母和夏父的父母都是什么样的人。人永远是群居动物,哪怕他们再成熟、有自己的小家庭,可父母和亲戚,永远是命中迈不出的一个门,门里面的人,一起互相决定着命运。
如何计划,如何斟酌字句,又如何利用那些亲人,在什么时刻展示出证据,把事情推进到想要的发展,这些都由白璟川来演练。而夏母要做的,是弄清楚家里到底有多少资产,她可以夺得的又有多少。
其中当然也掺杂了运气的成分,但他们最终成功了,并与计划中的结局出入不大。
“所以,其实并不是她毁了你的家,是你爸爸自己毁掉的。”白璟川对夏彰说,“有人做错了事,应该得到惩罚。”
“可是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夏彰不解,如果他早知道内幕,压根就不会驱使母亲买下赵水无对门这套房子,更不会与她纠缠这么久。
“开始我以为阿姨和你说清楚了的,可后来知道你有这房子,才发现你并不明白。但那时候我已经有私心。”白璟川看赵水无,“如果我告诉你这些,你就不会让我住进你家里,我也就没办法住在她隔壁。”
但不满的何止夏彰一个人,赵水无问:“那你又是为什么今天才告诉我?”
从头至尾,白璟川是唯一知晓全部事情的人,可他没有对任何人彻底袒露过。
“因为我答应了夏彰,不能告诉你,我很信守承诺。”而如果他不答应,就没办法这么近距离观察他的神秘“前妻”了。
“你还真是哪一步都没有漏算啊。”赵水无话中带讽。
可他摇头,“也不是,我漏算了一件事。我本来只是好奇,觉得看看你就好。”
哪知道后来,越看越有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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