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一转,“但是不走,就注定要身死人亡。我无意让问棠牵扯这其中,我只要问棠学君侯一般,中正不偏倚便可……那公子晏不懂这些,是一个平庸的人,可他却拥有继承府主的权力,这样的人一旦当上花府府主,只怕会被有心人利用。”
花渡眼底闪过奇异的情绪。她端起茶饮,挡住自己的失态。
俩人谈了一会儿,眼看时间也很晚了,楚衍担心长时间留在花渡这里会被发现,便起身告辞,提着灯笼施施然告退。等楚衍走后,花渡重新沏了一杯茶,温声望着帷幕里面的人影道:“你可也听见了。楚仲辞做的事情,自然有她的道理。”
一人从帷幕中转出来,一袭淡黄长裙,脸上带着忧郁。她走到花渡身边坐下,接过花渡给她倒的茶,感概道:“恐怕,这话未必全是真心。”
“是真是假,日后便知。”花渡轻轻一笑,“她虽深陷权谋争斗,有利用你的意思,但是这其中有一分真心,也就够了。”
花询歪着头,郁闷地撑着下颔,闷闷不乐道:“你本来是要劝她脱离这些争斗的,怎么后来又不说了?”
“楚仲辞要是我能劝得动的话,她还是楚仲辞么?”花渡抿了唇角,温柔道,“问棠,你还生疑吗?”
“我不知谁可信,但是我信你。”花询道,“仲辞呢,话说一半,她的心思绝不会是她说的那么简单。她告诉父侯,其一,父侯会为了保住阿稚而减少对可以柳元承主谋之事的关注,这叫祸水东引;其二,她确实是有心要帮我将阿稚拉下水,我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和阿稚有关系,可谁都知道,花晏与我素来不合,因此阿稚要害我这件事十有□□是真的,算是变相报仇罢;其三,只怕父侯会为了阿稚和她私底下达成协议。”她掰着手指一件件列举出来,而后深吐一口气,笑道,“仲辞认为,我和她都是一样的人。”
“你不是。”花渡摇摇头道。
“不啊,”花询嗤笑道,“我是。要不然我也不会明知道那份口供十有□□是逼供所得,我还默认了仲辞的行为。从某方面来说,我和楚仲辞是同谋!”
沉寂。烛火烧得有些亮,噼啪一声炸裂。窗外树影婆娑,仿佛有影子在窥探。
“不如,你和我走罢。”
花渡缓缓吐出这句话,眸子里满是认真。
“走?去哪?”花询喝了一口茶,不以为意道,“天下之大,没有我可去的地方。除非……”她嘻嘻凑近花渡。
“除非?”花渡睨了一眼她,挑眉。
“上天,”花询指了指天上,又往下指了指,“入地。这人间是大陈的人间,陛下姓的是楚,楚衍楚仲辞的楚。”
“好,我带你上天。”
第22章神魂渐消
她认真的模样,让花询一愣,忍不住喷笑出来,笑得前俯后仰,好生失礼:“好好好,你带我上天去,咱们去做个什么神女仙子的,好过在这人间受苦!哈哈哈哈……解语你真的是……”笑着笑着,她起身往外走,眼眶微微泛红,嘴里仍然道,“我现在马上回去做梦,好让你实现念想,带我去神仙之境玩耍!”
花渡看着她的背影,合上眼睛,咽下了在嘴边的话。
天上……未必比人间自在。
楚衍回房的时候路过后院水榭亭子,看见花岸坐在石凳上,石桌上放着一壶酒,自己自斟自酌,乐得开心,好像是在赏月。她停了下来,站在水榭远处岸上,看看红衣女人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饮酒赏月,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这样说不上是真性情,还是煞风景。
暗夜虫鸣,水池平静。冷月倒映在水面上,把亭子和女人也一起映了进去。黑影清澈,树影点缀,这偌大的池子就像是一副神仙执笔的画,天然去雕饰,说不出的写意。微风吹过,吹皱了影子,吹得明月波澜。楚衍静静站着,裙摆随风而动,她手里的灯笼也慢慢熄灭掉。
十日后,花府两位夫人都已经入土为安,事情好像平息了下来。花君侯对公子晏严加看管,但是还是一如既往让花晏去上学。花询闭门不出,每日都在读书写字修身养性。丧母之痛让她看起来精神状态不怎么好,花君侯只是嘱咐厨子与医匠好好调理花询的身体,便没有再过问花询的事。
楚衍把奏章递交给了陛下,用的是八百里加急。这些日子因为花询要守孝,所以花渡和花岸两个闲人在一块,时不时下棋,或者出门去办事。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花渡本来就说过,她留在花城是有事情要做。
花府失去了两个夫人,君侯的其他姬妾开始蠢蠢欲动,有些聪明的,看眼下公子和小姐俩人正闹得不可开交,也不敢在君侯面前邀媚,花府勉强安静下来了。
花询在房里养弄着那朵海棠花,海棠花不开,叶子看起来有些枯卷。花询仔细看了看,还真是越来越有枯萎之色,当即大惊道:“这花怎么了?”
佩兰泽兰随侍左右,听见这花询呼喊赶忙察看,真看见花叶蜷缩,淡淡泛黄,有死枯之兆。
俩人相识一眼,佩兰试探道:“可是最近天冷,冻着了?”
“不会的。”花询着急道,“往年在外都不见得它冻着了,依旧生机盎然,怎么这回在室内反而就要出现这病症呢?”
“莫非是因为移居室内才使它失去了灵性?”泽兰低着头,分析道,“询姐儿不是说花要在外边开得那才叫好看,被栽培的即使开得怎么好,也失去了那一份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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