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择了新名字。月鹿,取张宿之名。”
“望舒之月,呦呦之鹿。张月鹿...极好。小字便取呦呦。”赵青君点点头,招手唤道“你且过来,我有事嘱咐。”
在矮桌前跪坐好后,赵夫人见张月鹿并膝跪坐,臀压脚踝,腰杆笔直,双手平放大腿上,虽然有几分拘谨,却是规规矩矩没有差池。
赵夫人见着放心几分:“明天你随我出门一趟,去长宁公主府上。公主知道你来长安,特地嘱咐让你去。”
张月鹿有些诧异,按照本家大爷的说法分析,赵家面上尊荣,其实只是富贵。转念一想,权贵权贵,权不离贵,贵不离权。本就是相辅相成,暗中勾搭。
“长宁公主乃圣上之妹,驸马是太原府牧领都督诸州军事安俊杰之子。长宁公主母妃的姐姐嫁与汝阳袁家,有女嫁入宫中,是圣上充仪.....”
贵圈真乱,张月鹿默默吐槽,倒是忽视了腿部的酸麻。
“......长宁公主府家令名叫谢达,昌平人,永嘉年间进士。其妻父是右千牛卫长史,正七品上。谢达为公主家令,则是从七品下。按着如今的风气,非朝堂职官,有爵称爵,无爵位则称散官名,还要高一阶。你若见了他,当叫一声‘朝散郎’。可记清楚了。”
只差没有说公主家的鸡是几品,鸭是哪儿出身......张月鹿头昏眼花,恨不得回到田里干农活,咬牙点点头:“约莫记住一些。”
赵青君也没想为难她:“且留下一起用饭,匆忙之间衣服首饰也没有备全,你先用着月乌的,莫要嫌弃。”
张月鹿当然不嫌弃,连忙答道:“不敢。”
见她说的真心实意,赵青君点点头:“可还有甚么不清楚的?”
“还不曾知道,公主喜恶忌讳。怕有冒犯。”张月鹿连忙问出心中疑惑,赵青君说了很多,却没提具体的,这些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要多说。
赵青君闻言一笑:“又不是要你去趋炎附会讨她欢心,管她喜恶。少说少做便是不错。”
张月鹿一愣,点点头。
阿语过来教导月鹿礼仪,开始少不得闹笑话。赵青君在一旁看账册,偶尔提点一句。张月鹿好歹小身板里面是个大人的灵魂,学习接受能力比一般小孩子强了许多。用完晚餐,又嘱咐些,赵青君见天色已晚,便让婢女将月鹿带回去。
第二日,用过午饭,赵青君就带着张月鹿和月乌出了门,往公主府去。
月乌有午睡的习惯,上车不一会就睡着了。张月鹿一直在心中温习学习到的东西。礼仪规范,举止措词,还有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赵青君前往清河花费了一段时间,堆积了许多事务,账本不曾离手。
一车三人就这么一路无言,一直到阿语在车外说话:“夫人,篓子酥拿到了。”
赵青君目不斜视看着手里的书信,应了一声:“恩。”
车中又恢复了安静,张月鹿却再静不下心来,看了赵青君一眼,透着车窗的缝隙往外看。本来没打算特意看些什么,虽有好奇之心,但毕竟是成年人可以控制自己,但一看之下却一惊。
现在走在一条大街上,张月鹿往外看去,竟然有一家店铺门口跪满了人。看着也不像是罢工闹事的。
“怎么了?”赵青君问。
张月鹿一五一十的将看见的说给她听。
赵青君听了她描述,淡淡的开口:“这里靠近口马行。”
“口马行?”张月鹿来这个世界三年,倒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地方。
“奴隶与牛马牲畜合在一处,称‘口马行’。”
张月鹿听了赵青君的解释一惊,她在清河乡下大家都是良民,村民们也用不起奴隶,所以从未有人提起过。她知道历史上,封建社会也曾经长期存在奴隶。但万万没有想到,就这样赤条条的人口买卖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一直以为这个后世交口称赞的盛世,所谓奴隶就是雇佣良民!
“买奴婢、马牛驼骡驴,依令并立市券。奴婢买卖与牛马买卖的手续相同,规定严格,颇为麻烦。改日再带你来挑选。”赵青君见她在意,细细解释道。
张月鹿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心里凉到了底。为了掩饰自己,她低下头,恍惚的问:“那些人以前是做什么的?”
赵青君自然是不能理解她的心思,只当她好奇:“早些年多是些战俘、逃兵。现在太平了,市场上买卖的大多是私家奴婢,也常有官奴出售,那都是些犯事的。有些诛连籍没为奴,都颇为抢手。”
张月鹿不解的追问道:“为什么?”
赵青君微微冷了一下,似乎颇为惋惜的说:“那些都是高门豪族的贵女,才情容貌都是一等一。买回去寻得是体面,互相夸耀。”
接着又说:“你若是七品的县丞,家里头的奴婢原先却是羽林千牛将军家的千金,可爽利?”说罢冷笑。
“变态”张月鹿咬牙低声骂道。
她声音压得低,赵青君没有听清楚,但也看出来她心情不好,放下手中的信件说:“怎么了?”
张月鹿摇摇头。
车厢里又恢复了安静,只不过这次不同于之前,这种安静中透着压抑,让张月鹿喘不过气来,她看着还在熟睡的月乌,不由生出几分羡慕。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外面传来李管事的声音:“夫人,仆有事禀报。”声音依旧,却听的出气息不稳,似乎急忙赶来。
赵青君皱皱眉,李管事素来沉稳,府中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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