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颈下皮肤。
眼见凌绝袖迟疑着后退开去,脸上纵是一派狐疑,动作依旧显露出她对此种可能的担心,“说你要什么,太过分的事情朕是不会答应的。”其实这便已经算是答应了一桩过分的事。
“如果不能阻止你出兵,那我至少应该有权利观战……嗯,”顾锦文若有其事地点点头,随后将下巴抬得比谁都高,“你还得封我个仲景的‘将军’。”
“朕可以选择不答应你么?”
“皇——”这嗓子喊得,那叫个呜咿销魂,那叫个嘤咛婉转,以至于她还没喊完,驽钝的凌绝袖已晓得她的下文将是什么东西。挥袖子将自己撇离面前的炸弹一丈有余,凌绝袖厌烦地嘟囔:“准准准,封号自己想,朕回去睡了,”说完,她又推开寝宫大门,“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等皇后一醒,朕就将你的恶劣行径告诉皇后,今后你就算扯破嗓子,皇后也不会信你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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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汐之战,随鼓声而起。两国边境肥沃的红土在双方对垒的第一仗中,便被鲜血染成了墨黑的颜色,忠勇战士握着长矛的手腕不得已断裂在陌生疆域,脉络中滚烫赤诚,又被马蹄踏过,似是沸腾的粥液一般,溅起,断了根基,铺洒向未知的方向。汐海凶悍的战车先行军被仲景火炮压制了前进速度,事先被埋在边境线旁的大量火药随一套诱敌深入战略的成功应用被接连引爆,战事刚打响,汐海便折兵五分之一,只好鸣金退防自家界内。
玉千斩派了信使来询问军情,表明洛国可以在必要时出兵相助,条件只是汐海濒近洛国方向上的几座小城的控制权。这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在顾锦文看来简直是自家表姐在吐血送人情跳楼大甩卖,便建议凌绝袖受了洛国好意。反正几座城池对仲景,不,应该说对仲景皇帝而言有没有也无所谓,况且损己不如损人,借给洛国这个练兵场用用,顺便省下仲景将士的性命,别让所剩无几的界凌院子弟消耗殆尽。
谁知凌绝袖这回倒是长志气,冷起一张脸,当着洛国信使的面一口回绝了玉千斩的好意。“朕的国土,朕的人还用不着她玉千斩来给朕守。”任顾锦文磨破了嘴皮子她也还是这句话。
顾锦文气不过,拍着军帐中的方案大声质问凌绝袖:“你这人怎么做什么事都一定要蛮干呀?长个脑子是给你顶着练脖子的么?这次是你运气好,能在那么近的地方埋下火药,下回呢?汐海的弩兵就守在对面,你再埋一回我看看!”就算能埋了火药,敌军随便丢个信子过来,那还不是放放烟花就完的事?做人不怕笨,就怕笨了还不听劝。瞧今夜这天色,明日必定下雨,火药火炮都是些见不得水的东西……“朕可不是运气好,”凌绝袖伸个懒腰喝口茶,“那些火药是今日对阵时借着前排骑兵掩护由工兵埋下的,否则你以为朕今天为何要在阵前说那么废话还装中箭逃跑。”当然,这种战术用一遍就够了,不时有雨她也晓得。
明日敌军必定会加强云梯探查哨——这在当前开阔的地势乃是必须,汐海却被她一味蛮干的旧日形象糊弄到,以为仲景那些半跪在地上的弩兵只是摆姿势而已,从而忽略了这是个曾经被石破天开阵炸得体无完肤,以至对火药有着非凡执念的皇帝。“这回轮到你了,雨日易守难攻,若是你想不出法子来让朕的军队在明日子夜前推进十里地,朕可不认为你能配得起朕唯一的胞妹。”
亏她个曾强娶妹妇的人还有脸提这出。
顾锦文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都想到了还问我干嘛?成心寻我开心是不是?”有雨无月的子夜,是进攻的最好时机,凌绝袖能提子夜,就不会不明白这点。
“你又知道朕想的是什么?”
“是是是,就你聪明,行了吧?”
二人在诡异的气氛中聊了会儿天,顾锦文口渴,消声喝茶,凌绝袖则两手闲闲在袖兜里掏来掏去,先翻出一张巴掌大的羊皮地图,又翻出个火信子,顾锦文不解地看着她,却见她双肩不自然地微耸一下,闲适的表情僵在脸上,似乎摸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顾锦文试探地问:“你袖子里有老鼠?”这当然是玩笑话,凌绝袖是个容易让人担心的人,但不是个希望被人担心的人,她越是轻描淡写地调笑自己所看到的,凌绝袖才会越轻松。“有蟑螂。”凌绝袖禀起笑脸,抬起头来,“你出去吧,省得军中闲话。”她这么一说,顾锦文想不出去都不行了,只得掀起帐帘,走出帐外。厚实的麻布帘面在顾锦文身后落下时,帐中一声悠长叹息,夹带着似是哽咽的颤抖,逃到她耳朵里,霎时,她的心像被烙铁熨过,额前一紧,泪水差点便从皱紧的眉下涌出。
凌绝袖,一个人躲起来看那些从仲宫中传出的,满是坏消息的信报,爽吗?一封又一封,拆开封蜡,你看见的是什么?
雨滴如期而至,划开黑幕,很快交织成靡靡巨网罩在被烛火照得炽红的军帐上,顾锦文抬起头来,以为即将被雨淋湿的双眼却看见了一片明黄色的天空,转身才发现不知何时凌绝襟已撑着伞站到了自己的身旁。小妮子衣着单薄,明显是刚从榻上爬起,专程给她送伞来的。
“你一个公主三更半夜胡乱跑出来就不怕坏人把你抓去喂狼么?哪儿来的伞?”吵吵嚷嚷要上战场的是她,上了战场又放不下儿女私情的也是她,顾锦文连连摇头,很是不赞成凌绝襟这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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