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夜,四人皆是通夜未眠。
一大早就艳阳高照,看得出来今日又是个好天气。灵筠在园中表面像是悠哉游哉散步,其实心里却是如火烤焦躁灼热。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晨间清凉的空气,昏沉的脑袋似乎清醒许多。
“驸马,早饭备好了,公主请驸马用饭。”丫鬟毕恭毕敬声音将灵筠思绪打断,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公主请我?以往不都是亲自来“揪”我去吃饭的吗?看来这公主又使小性子,要“晾”着我了。
春颜本与明勒铎头挨头说着话,见灵筠跨进门来便转过头喝粥,权当没看见。灵筠也不在意,对明勒铎一行礼便也自觉与春颜坐了个面对面。明勒铎拿眼瞧了瞧两人,诡秘一笑,“这……我夹在你们夫妻两人中间算什么?”随后又转向灵筠道:“妹夫啊——我这个妹妹自小被父王给惯坏了,行事任性妄为,着实苦了你了,还得要请妹夫多担待着。”春颜不服气轻“哼”一声,倒也没反驳只是转过头去。灵筠小心看了眼春颜,陪笑道:“哪里哪里,公主贤良淑德、端庄得体,实是一位贤妻。”春颜转过头,带着嘲讽意味低声道:“驸马的奉承话说的倒是真顺口。”灵筠尴尬笑笑,明勒铎瞪了一眼春颜后笑说:“既然如此,妹夫为何还要叫我这个妻兄来领自家妹妹回娘家,莫不是因为……”不等说完,春颜就先抢断:“世子爷,你想哪去了。驸马叫你来,是因为见我离家已久,怕我想家但又说不出口,所以才叫你来接我。”说罢朝灵筠望了一眼,那人别有深意对望着,感激的点了点头。明勒铎这才相信,不再追问。
因是秘密来京,而灵筠又再三催促,明勒铎也未去觐见皇上、拜谒百官,只在京中待了两天便与春颜动身准备回饬挞。
离别之日,备显凄凉,只有三个贴身侍卫相随。明勒铎与三个侍卫在前头等着,体谅的给妹妹留下依依不舍的告别时间。春颜倒也不急着说些什么惜别的话,反拿着一把青草慢悠悠喂着马;反而灵筠给急坏,这公主安静不说话远比生气、数落自己要可怕的多。马儿也不急不忙慢慢咀嚼品味着公主赏赐的青草,见马咽下最后一口春颜满足的笑笑,“好了。”听公主开口,灵筠忙凑了过去等着下句。春颜认真仔细地看着驸马,忽然上前紧紧将眼前人抱住,微笑轻声道:“驸马,谢谢你没送我休书做离别之礼。”又抬起头在灵筠脸颊轻轻一吻,向来豪放的公主竟也露出女儿家的娇态,羞赧道:“我就知道驸马不会不要我。我会在饬挞一直等着驸马的!”说罢纵身上马,旋蹄飞驰远去,留得灵筠仍发着愣未回过神。看着明勒铎远远对自己用力挥挥手后也快马加鞭离去。灵筠摸摸脸、摇摇头苦涩一笑,春颜,无休书“送”你,只是苦了你将来要背上一个“寡妇”名。
流云朗空,车道马印,山峦树木,鸟鹊啁啾,灵筠闭上眼将这一幕印入脑中,或许不久之后永远也睁不开眼,看不到这万物盎然生机景象。脑中忽翻腾出往事来,读书不敬老师,习武上街打架,乔装打扮进赌场、逛妓院,见了谁家翩翩公子不顾千金身份,上前就要去搭讪。每回将大哥气得要罚跪,总是装可怜哭爹喊娘蒙混过关。回忆往事,灵筠哈哈畅快大笑起来,一股挡不住的酸涩还是涌上心头,温热的泪水也将夺目。睁开眼,俯身望着脚下细溪,水面上漂浮着几朵早落的黄花,喃喃低语:“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灵筠微微一笑却备显出无奈,谁道流水无情,实是有情似无情?流水虽无大江磅礴之势,却是落差扬瀑,潭里回流,击石溅珠,拍岸撕絮,漏斗漩涡,如此起伏跌宕,险象环生,流水岂忍落花与己冒险,倒不如忍痛推开。
无精打采回到府中,少了公主整座府静悄悄、死气沉沉让人更觉压抑沉闷。一股强烈落寞凄凉感袭击而来,这样的寂寥阒静反倒让灵筠烦躁不安起来,便将手中刚写好的奏折又扔下独自出府去。出府门刚走两步,灵筠忽停下脚步,笑道:“就知道甩不开你,出来吧。”少顷,墙角走出一黑影,孙典抓抓头不好意思笑道:“大人独自一人,属下……实在不放心。”“那就跟着吧。”孙典忙欢天喜地跟在灵筠后边,问:“大人这是要去哪?”“刑部大牢。”“可这岔路口不是去刑部大牢的。”“去之前,再去找一人。”
此时玉华正开着窗子,仇视着那高大宏伟、铜墙铁壁的皇宫。一别几年,故地重返,本立重誓再踏京城,必杀了那昏君为父报仇,可如今想进个刑部大牢都难如登天,更莫说是皇宫。想此玉华不禁悲愤填膺,“我全家上下几十口人命莫不是白丢了!爹,若是您在天有灵,就为女儿指点迷津,到底该如何报此灭门大仇。”“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濮恩师在天有灵若知道爱女竟起这弑君的念头,如何安心超生?”玉华转身见灵筠正斜靠在门框上,似是调笑又似是认真的说;见玉华面带疑惑,灵筠知道为什么,指指门道:“濮小姐日后若要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还是先将门窗关好。方见门未所锁……”“所以驸马爷便失礼推门而入?”玉华冷冷打断,灵筠耸肩一笑,上前走了(此段丢失。)
就着昏暗灯光抬头仰视眼前人,谢汉心底生出一股妒恨,慢慢张开口,发出沙哑嗓音:“我无力大声说,你走近些。”灵筠心中一犹豫,还是拿出钥匙打开牢门,俯身靠近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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