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笑的脸猛然发白,大哥知道了,全城的人都知道了,怎么会这样?谁泄露出去的? 都这样了,还不放过她,是吗?她的眼慢慢地变冷,微晃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笑,“大哥,你都听到了什么?我真是不知道。”
她这么问,他倒不自在了,搔搔脖子,努力的组织措词,“其实也没什么,是说上次你们去龙牙山,被别人骗了,恩,被坏人骗了!”大滴的汗从额头滑落,他看向她,满眼的悲痛。长笑眼眶一热,抓着他的胳膊郑重的说,“大哥,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我没事,真的没事!”
这是长笑第一次主动拉住梅卿书,她曾经以为要从心里接受这个哥哥可能要很长的时间,谁料,不过月余,发生了大大小小的事情后,她忽然觉得他很亲切。
自然,她也知道,这般真心给的是卿卿而不是长笑,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沉思间, 梅卿书反手一揽,将她拥在怀中,含糊不清地说,“没事就好,是大哥的错,这段时间不够关心你,都怪爹……”
长笑心念一动,忍不住问,“爹怎么了?”
“都怪爹……给我太多事做,让我忙的没时间关心小妹。”梅卿书很快回答,快的让人生疑。
长笑挑眉,未再说话,只是静静的靠在梅卿书胸前,微微仰起脸,看着清透的蓝天。
梅卿书在玲珑阁待了一刻钟,然后在长笑再三保证没受到任何伤害下,才将信将疑的离开,送走梅卿书,长笑随手抓了一个小厮,眼神一瞪,那小厮就结结巴巴的讲清了来龙去脉:原来,前些日子有人在酒肆喝醉,说上次去龙牙山游玩看到梅家女扮男装的小姐在欺侮三个酒醉的外地人,结果被别人制住轮流□了。
这件事情本来的可信度很低,且不说卿卿的武功,单说她以前出去,都有人在暗处保护,怎么会那么简单就被制住?稍微有脑筋的人都知道不可能!可是,事情却并非如此,如今,坊间传的绘声绘色都如自己亲眼目睹一般。
长笑叹气,约是明白怎么回事。有那么一个人,你很讨厌,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其抽筋扒皮,可是却又不能这么做,如今忽然听到有人这样做了,你会不会宁愿自己相信?自欺欺人的宁愿自己相信——老天是长了眼睛的。
再叹口气,长笑差人唤小丫过来,她不知道梅卿书大约花多长时间能查清这事,只想着快点让小丫离开梅家,不过,显然梅卿书的效率很高,去唤人的丫鬟回话说,小丫大早上被大少爷带走了。
长笑愣了一下,随即派人先到梅卿书那里要人,然后自己也跟了过去,她顾不得考虑太多,也许过了今天,梅家对她的怀疑更甚,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听说,小丫七岁卖到梅家,挨扳子事小,有次,她偷偷拿省下的馒头给饿了一天的小弟,不小心被卿卿看到,卿卿说梅家的东西即使喂狗也不给外人,便上去夺,而饥饿的孩子死命的抱着那个馒头,并咬了她一口,卿卿怒极,差人生生将那孩子打死。
那天,大雪。长笑仿佛可以看到,那个小姑娘跪在雪地上哭,“我再也不敢了,打我吧!不要打我弟弟!”纤瘦的身躯扑上去,又被推开,那个小男孩哭着叫着,怎么也不肯松开那馒头。末了,他的手无力低垂,全身如同面筋一样软软地扑倒在地,那个红衣服的女孩一脸平静地低下头,掰开冰冷的拳头,将馒头往地上一扔,大笑着扬长而去。
这样子的卿卿怎么能简单放过?长笑忍不住又叹气,她这一个月中叹的气简直比上辈子还多。不知不觉,已走到梅卿书所住的院子,院子里静悄悄的,梅卿书站在树下负手而立,听到脚步声,转身笑道,“才一会儿功夫不见,想大哥了?”
“不是。”长笑打断他的话,直截了当地问,“小丫呢?”
“小丫?你那个小丫头吗?刚被拖走了,虽然卿卿没事,但是大哥还是很生气,让主子受到惊吓,咱们梅家不需要这种没用的奴才!”
“那就赶她走吧。”长笑慢慢地说,“这事我来处理,大哥先然人把小丫放了吧。”
说罢,她挥挥手,转身朝门口走,走了两步停下,扭过头,认真地说,“有些事,卿卿不懂对错,难道大哥也不懂?一味溺爱妹妹只会让她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而你又能照顾她多长时间呢?大部分的路都要自己走,对不对?过去的事就不说了,做就做了,错就错了,只希望从现在开始,大哥能够教卿卿分清是非黑白,或许,在往后的日子她能受益匪浅。”
痛快地把心里的话一股脑全说出来,长笑也懒得考虑后果,让她装装样子凶人还可以,真要草菅人命,她自问还没长出那个胆子。
梅卿书定定的看她半晌,才慢吞吞地说,“卿卿——果然长大了!”
没多久,小丫被放了回来,长笑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没见她,只吩咐人把她的卖身契给当面烧掉,然后赶出家门。
小丫离开的时候,穿的破破烂烂,双眼呆滞,脚步虚浮,长笑躲在树后偷偷的望过去,一眼,两眼,看着那个黑点跌跌撞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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