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扰民!”
快步向门外走去,云茱的脑中疯狂快速思考着。
就在她的身子即将跨出房门只是,突然听到安夫人的幽幽嗓音。
“女皇陛下,这一切都是老奴的错,若不是我执意将念清带在身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老奴实在罪该万死……但现在念清腹中,已有少诀的孩儿了,能否念在这未出世的孩子份上,饶了他们……”脚步蓦地停住了,云茱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
“念清是名温柔善良、体贴可人的女子,多年来虽对少诀一往情深却始终隐忍着,未曾说出口,只默默关心着他,而少诀……自由坎坷,父弃母歼,本可自在一生,却因部族之仇,不得不忍辱负重,弃半世修为,为您掌管后g。他对您,从无二心。但终究是个男人,日日面对非亲生血脉还必须强颜欢笑的苦涩,实难排解,因此在体会到念清难能可贵的温柔与深情后,实在克制不住心底的感动,才会做出这等错事……您可说老奴自私、谨短,可为人父母者谁不护短?所以。若您真想责怪,就责怪我吧!反正老奴苟活在这人世已够久了……”
“说完了?”当身后终于只残存低泣声时,云茱缓缓回头望着安夫人,微微眯着眼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后,又望着封少诀,像终于确定了什么事似的冷然一笑,一回身,“辛苦了。”
云茱如风般的来,如风般的去,待屋内只剩安夫人、封少诀及念清三人时,安夫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少诀,做得好,也不枉我布局多年!你们瞧见了吧?都瞧见她方才的脸色了吧?都瞧见她明明想逃离这难堪窘境,却又不得故作高傲、无所谓的可笑模样了吧?这下她总算明白,什么叫众叛亲离,什么叫夫离子散,什么叫自取其辱……”不知为何,说着这些话的安夫人,语声愈来愈低、愈来愈低。
她虽然在笑,但她的笑容很干,眼眸很空洞,并且最后整个人了无生气地左至一旁,静默了很久很久后,才缓缓抬起眼望向已穿戴整齐的封少诀。
“少诀,她为什么这样就走了?她为什么没有勃然大怒?为什么没有气急败坏?为什么连看都懒得看念清一眼,更不当场杀了你跟念清?”
“因为她心里挂念着言儿。”走至安夫人身旁蹲下,封少诀轻轻拍着她满是皱纹的手,“更因她是女儿国的女皇,她的眼中,从来只有她的子民,除去这两者之外的任何人,任何流言蜚语,都不存在意义。”
安夫人的问题,其实封少诀知道自己g本不需回答,因为由安夫人的眼眸中,他已明了,她想要的答案,此时此刻,已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映在她心中。
“她这般不可一世的高傲女子,g本不可能看上他的……”任热泪一滴一滴由眼眶中跌落,因为在女儿国皇g里整整五年的安夫人,就算心里有再多恨,也确实不可能不去靠近云茱,打听云茱。
可过去的她,不肯相信自己听到的,更不愿相信自己看到、感觉到的,直至今日,当云茱以那样一句云淡风清且高傲的“辛苦了”来回应这对普通女子来说那般难看、窘迫的场面,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
“他……真的说了谎……而绢儿……为什么那么傻……竟为了他的弥天大谎……而我又为什么连问……都没问一句……”
安夫人那蕴积多年,终于流出的心泪,一滴滴淌在封少诀手上,而他只是一语不发的轻拥住她。
一直以来,他都明白,明白其实安夫人最恨的,不是那已死的浪荡子,也不是云茱,而是那个没有拉住女儿双手的自己,那个明明看到安绢脸上的泪痕,却依然为她挑选着嫁衣,明明看出安绢眉间的凄苦,却没有停下去买嫁妆的脚步,多问一句的自己。
正因为极端憎恨着自己,所以她必须活着折磨自己,但要活下去,真的好难、好难,所以她只能找到一个憎恨的目标,靠日日憎恨着她,来让自己活下去,然后靠着活下去,来折磨自己……
“我累了,念清,扶我去休息。”待将多年来心底的痛与恸都发泄出来后,安夫人像老了十岁般地缓缓站起身,“少诀,我知道你会这么做,全是为了我,但孩子是无辜的,不管你将雷儿托给了谁,现在快去把他带回来,别让言儿……跟他娘……受了苦。”
“言儿不是我托人带走的。”
“什么?!”听到这话后,这几个月来因封少诀不时会带允言前来,而心底着实喜欢那孩子,却从未表现出来过的安夫人猛地一愣,一抬头,“那是谁?还有谁会带走言儿?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去找啊!”
“他不是我的亲生血脉。”望着那张缓缓恢复生气,并且似乎真的在生气的脸庞,封少诀继续淡淡说道。
“混帐!当初的我冒险去救你时,你也不是任何人的孩子啊!”
望着安夫人眼底完全不掩饰的忧急,确认她再没有任何寻短之意的封少诀,总算放下心,身形倏地一闪,风也似的向外飞去。
“姑姑,放心,我一定把言儿带回来。”
允言没有回来,连于孟与n娘也没有。
纵使没有大张旗鼓地动员,但在全女儿国最j锐的探子都自动请缨出动,民间自发组织协寻,却依然一无所获的一个月后,云茱下了一道旨,令全部人员迅速回归各自岗位,不得有误。
“虽说是大局为重,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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