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苍虽然心中有些异样,却还是听了她的话,轻轻地将齐优放下来。
客厅之中,简·伊丽莎白端庄优雅地坐在古色的木质长椅上面,即使有着一头亮褐色长卷发,蓝色的眼眸,坐在华夏国古式的客厅中,也没有显得那么不和谐,反而有一种,她融入了其中的错觉。
是的,错觉,齐优勾着不明的笑意,看着明明心中忐忑,表情却还是镇定的女人,她的……姨母!
“苍儿,你去吩咐下面的人准备下午茶。”简·伊丽莎白决定支开宗政苍。
宗政苍自然知道他母亲的意思,心中不解,又担心地看了看齐优,见她也抬了抬下巴,要自己出去,这两个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她们都这么要求了,他能不听话吗?只希望母亲不会伤害到齐优。
待宗政苍走出老远,简·伊丽莎白才着急地站起身对着齐优就要单膝下跪,却被齐优阻止,“姨母何必多礼,现在的我,您不通报你的王,我就感激不尽了。”
早在喝下不知道是宗政苍还是邵东海的血y以后,她就开始怀疑了,而想到宗政苍是个混血儿,她也就差不多确定了,现在看到简·伊丽莎白,就一切都明了了。
“……对不起。”简·伊丽莎白还是行完了应有的礼节,抬头看着齐优那一张无人能比的绝美的小脸,终是皱着眉,留下了泪来。
对不起,对不起。
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却因为太想和宗政竹白头到老而不愿意冒险支持一个必败的公主,最后她带着良心的谴责回到了京城,她以为在过了二十年以后,她可以忘却自己的过错,却在见到齐优的一瞬间,发现,她不能,她怎么能呢?这是她的亲姐姐宠爱至极的孩子啊!
“你没有错,如你所想,当初的我,那么幼稚和无知,怎么可能赢得过哥哥呢?”也许是过了二十年,齐优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那么痛恨这个姨母了,是啊,她有什么资格要求一个人永远无条件地爱着自己呢?她怎么可以那么自私呢?
可是,齐傲三人若是也背叛离开了自己,她会怎样呢?她不敢去想,因为仅仅是试想,她便心痛极了。
这样自嘲的口吻,伤感的眼神,哪里是当初那个天真纯洁、无忧无虑的孩子,会露出的啊?!
简·伊丽莎白这样问自己,终于是经不住内心的疼惜和愧疚,上前跪在了齐优身侧,搂住了她的上半身,即使这样做,给了她杀害自己的机会,可是她这个时候已经不能再管了,她愧疚了二十年,整整二十年!够了!让她赎罪吧!
齐优是真的没想到简·伊丽莎白会这样做,她愣了很久,才说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不,怎么会怕呢?姨母求之不得啊。”简·伊丽莎白的泪一直滚落下来,都说血族无情,不知泪滋味,其实只是未到伤心、痛悔之处罢了。
“我好后悔,就算是拼尽了我在伊丽莎白家的一切,也应该保住你啊。”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她的姐姐疼宠在怀里的孩子,已经受到了不可挽回的伤害,被自哥夺位,被她相信着的叔婶、姨母抛弃,这样的疼痛,她怎么受得了?
齐优却只是冷淡地摇了摇头,然后起身推开了她曾经也极为喜爱的姨母,她母亲的亲妹妹。
“你没有错。”齐优低头看着她,却终是不忍心地将她扶了起来,嘲笑了自己的心软后,说道,“你只是想和人类生活在一起罢了,况且,我和哥哥都是母亲的孩子,你又能帮得了谁呢?”
“是的,我做不了。”简·伊丽莎白低着头,当理智回笼的时候,她依旧是知道的,她不愿意依赖她的爱人。
临走,宗政苍还是没有回来,大概就是想留给她和简·伊丽莎白说话的时间吧,齐优踏出门槛的一霎那,望着斜阳西挂,突然觉得心中的结被打开了,背叛也好,仇怨也罢,都这样消散吧,姨母对自己,终究是好的,只是在她更加爱着的人面前,她才做出了不得已的决定罢了。
“简。”齐优回过头,问道,“宗政竹不是血族,没有永恒的生命,你们的结局呢?终究是一场烟花梦?”
听到这个问题,却不想简·伊丽莎白只是温柔、浅浅地笑了,似乎是想到了她的丈夫:“我会陪着他,他生我生,他死我死,只是,有些不放心我的苍儿。”
听完她的回答,齐优便转过了身,有些木讷地沿着林荫大道,慢慢走着。
他生我生,他死我死?
齐优的心脏像是被什么震动了,这样浓烈,不顾一切的感情,她能够给谁?齐傲还是齐桀?又或者是没有?她想的,一直是陪着他们三人到生命的尽头,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他们一同走向落日余晖,油尽灯枯。
“妈咪?优呢?”宗政苍估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回到了客厅,带着命人采摘来的草莓,却没有发现他仅仅一会儿不见就开始想念的人儿。
“她先走了。儿子——”简·伊丽莎白不在乎儿子和自己的表姐成婚,血族的人本来也不在乎血缘的关系,反而近亲结婚更加有利于后代,但问题是,齐优毕竟不再是从前的公主,她如今是血族的通缉犯,是王要除去的人,她能做的只是尽量掩护她,而不是将自己的儿子断送进去!
宗政苍g本不知道自己有半个血族的身份,而且血族血脉的侵略x很强,等到三十岁左右,他就能完完全全变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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