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穿着一身束腰的黑衣,低声禀道:“爷,人走了。”
屋内男子这才开了口,道:“继续盯着,估计他们还在外边搜寻。”
月光照进来,屋子里才有了点亮光,魏长坤的脸才清晰起来,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来了,送了几根蜡烛进来。
小厮把蜡烛点上,屋子里才亮堂了起来,地上扔了两根已经烧完的火折子。
暖暖的橘光照在魏长坤脸上,他问园娘道:“你到底是谁?为何几度跑进我家院子?”
这间院子离园娘住的院子并不远,当她见过钱氏之后,就有人告诉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被跟踪了,近日必有麻烦。
园娘不知道是谁跟踪她,但是她知道那人是国公府的人就够了,若是事情提前传到钱氏的耳朵里了,她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所以今天夜里,园娘就让丫鬟去外边盯着了,若看见了国公府的马车,赶紧来禀她。
果然国公府来了人,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旁边还跟着高大的护院,园娘惊慌之下,也没忘记用冷水泡了一小撮茶叶,伪装成人已经走了很久的样子,支开丫鬟跑开,她自己则躲到了这里来。
园娘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她知道这个院子最近卖出去了,买主还没搬进来,院子一直没人,但是她没想到一进去就被人捉住了。原来院子是有主子的,并且就在这儿守株待兔呢。
园娘与魏长坤两个对坐许久都不肯开口。
魏长坤的耐心一点点的被磨光。
方才进来禀的黑衣人又来了,他道:“人走了,出了宣北坊。”
园娘很明显地松了口气,她下意识地摸着小腹,躲过了国公府追来的人,她和孩子算是逃过一劫了。
门再次被关上,魏长坤看着园娘不疾不徐道:“你第一次跑进我的院子我就知道了,那时候你是国公府三老爷的外室,我若动你,自然会引他追究,可现在你是外逃的外室,唯恐正室追打落水而亡,实在合情合理。”
园娘双肩一颤,纵使她千般机智,竟也想不出应对之策,若是她现在不明不白的死了,穆先文指不定还觉得少了一桩麻烦。
终于肯开口了,园娘道:“奴……奴就是为了躲一躲,并无……”
魏长坤捏着茶杯,薄胎的茶杯可真不禁捏,稍稍用劲就碎了,他扔破碎的瓷片,擦了擦手,道:“既然不想说实话,就算了。”
园娘皱着眉,面色惨白。
魏长坤站起身要走,园娘手里的茶杯掉了,水泼了一地,她抬头道:“这里是我以前的家!”
魏长坤盯着她道:“你家中有何人?”
园娘双眼盈泪,道:“我父母亲早死,我只有一个姐姐。”
魏长坤摸出一张勾勒的很简单的画像,和园娘长的有几分相像,是他凭借楚大夫的口述,画出来的。
园娘看着画像便呼道:“是我姐姐!”
魏长坤收了画像,问她:“你可知道当年你姐姐,是替谁在做事?”
园娘茫然地摇头,道:“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姐姐安置好我,一走就是几年,一点儿音讯都没了。”
丽娘走之前还交代园娘,千万再也不要回这里来了。
园娘不知道魏长坤是什么人,但是她知道,至少不是她姐姐的主子。控制她姐姐的人,就是她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算不是朋友,也不会是敌人。
魏长坤问她:“你姐姐走了之后,可有什么人来找过你?”
园娘摇摇头,道:“当年姐姐找了主子之后,就把我藏在乞丐堆里,姐姐回来看我的时候都是瞒着人的,她上边的人,并不知道我的存在。”
若非丽娘多了心眼,把妹妹藏了起来,园娘未必能活到现在。
丽娘和园娘姐妹俩本是孤儿,一起上京乞讨,丽娘自愿跟着那人做事以换取银钱,无事的时候,她就住在此处待命,有很长一段时间丽娘都是闲着的,园娘便也过来陪着她住。
后来丽娘不知道为了什么事说是要出远门,几年都不能回来,她给了园娘很多银票,贴身给她藏着,亲自送她出城外,跟着一对老实的农户走了,让她远走高飞。
园娘等了很久,等到老夫妇都死掉了,她都没等到姐姐。因无户籍,即使以远亲的身份跟了良籍的人,她也不敢四处走动,这些年来她的心里唯一的执念就是找到姐姐。
料理了两老的身后事,园娘就进了京城,“机缘巧合”知道了一些和姐姐相关的事,并且被穆先文 养做了外室。这一点她没告诉魏长坤
问到这里,园娘基本也拿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魏长坤转而问道:“你接近穆三老爷是为什么?”
园娘低下头,道:“实在是缘分,穆三老爷才收了我。我一个女子孤苦伶仃,没有可生存之地,只能依着老爷苟活。”
后来穆先文给她弄了户籍,让她在宣北坊里安心住下,她则时不时去旧时的家看一看,等丽娘归来,她安慰着自己,或许……姐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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