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害人害己,颜舒的心莫名地抽痛一下,自己对唤玉的情感不是害人害己吗?且不说自己的家仇未报,但就自己的女儿身一事,唤玉会接受自己吗?思及此,颜舒心里像被拧了似的越发的难受,可是自己心里又不愿意将唤玉交付他人。
在不愿与不肯之间,颜舒还是想去见见唤玉,即使不知道以后如何。
或许只有没有思前想后的那种冲动,才是爱情的冲动。
颜舒一袭夜行衣,趁着夜色探到了邝府的大宅内,却不知道哪个房间才是唤玉的住处,只能一一探寻,颜舒纵身一跃,跃到房顶上,揭开瓦片,透过瓦片上的光,颜舒隐隐约约地瞧见房间里有两个人正在私语。再仔细一瞧其中一人正是河南节度使朱温,站在他身边的便是今日见到的邝邰之。颜舒摒住呼吸,透着揭开瓦片的口子,仔细听两人的谈话。
只听邝邰之压低声音道:“朝廷派来的黜置使迟迟未有行动,也不知道是否长安正在蓄兵,准备大举进攻开封城。且如今神鹰寨在大人管辖范围内肆意横窜,根本不把大人放在眼里。”
“混账,贺天霸算什么东西,黄巢党的余孽,也配跟我争锋?”朱温此时早已经吹胡子瞪眼,语气不善。
“大人不可小觑这贺天霸的势力了,这几年他流窜豫州、中州几地,表面上看是打家劫舍,实际上是搜寻黄巢的余党,一步步壮大实力,如今占领了开封城郊南丘山,那里易守难攻,要想拿下他们绝非易事。自黄巢起义失败后,此人曾多起在河南多镇掀起小风暴,目的是为了振扰民心,这几年来势力不断扩大,贺天霸的手里的几大力将,也都是曾经黄巢手下的猛将,当年大人平叛那次叛乱,他们对大人可谓恨之入骨,恐怕他们不日便会有行动来对付大人您。”邝邰之分析了多日搜集的信息,说与朱温听。
“我还怕了他不成?”朱温将茶盏重重一摔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一个神鹰寨是不怕,我们的势力可以应对,只是若此时朝廷派兵,这时候我们背腹受敌,恐怕我们是占不到任何好处。”邝邰之走进朱温,继续说道。
“贤侄说的句句在理。你且让我思索一番,改日再商量万全之策。”言毕,朱温便背过身去,开了门走了出去。
原来这邝家与朱温果真关系匪浅,颜舒这才惊觉。邝家效力朱温,手持重兵,势力倒是不可少估,看来今天白日里所受的伤不是白受的,认识了邝邰之,得到这么有用的消息,可算抓住了朱温的要害了。
“看来不日我们便要正面交锋了。”颜舒暗暗想道,又小心翼翼地把挪在一旁的瓦片安回原处,跃了身去,继续向其他房间摸索。
颜舒探了几间房,均未找对位置,不禁有些心急。正此时,转头一撇,只见芍儿姑娘从西厢的一间客房中退了出来,关了门。心中莫名大喜,这定是唤玉的房间没错。东张西望了一番,见四中无人便蹑手蹑脚地走近房围,用手在竹篾纸窗上戳了一个小口,眯眼瞧去,只见房中女子一人端坐在桌前有一搭无一搭的拨弄这琴弦,发出断断续续的琴声。
这无意拨弄琴弦的失神美人儿不是唤玉又是谁呢?
颜舒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拉开了窗,身形矫健,翻了身便入了房间。
唤玉见有人翻墙而入,先是大惊,看来这不是别人,正是方才让自己内心翻腾的心上人,忙捂住自己的嘴。定了定神,将手放下,又恢复了往常清雅的气息,瞥了一眼一袭夜行衣的颜舒,转了目光冷冷道:“我当是谁呢?想不到却是一只专门cǎi_huā的小贼。”声音虽然清冷,却还是掩藏不住那其中的惊喜。
颜舒见唤玉对她如此冷漠,知许是唤玉还在为今日的事情吃味,笑答道:“我这cǎi_huā贼可不是谁人都采的,我心中只想才面前的这一朵花。”颜舒双手负后,挺直了腰板,走到唤玉跟前继续道:“只有眼前的人儿才在我的眼中,移不开视线。”
颜舒清澈的眼神对上唤玉,似是要告诉她心里话。
唤玉见颜舒如此认真的表情,心里有些混乱,从她的脸上移开视线苦笑,“我自幼便入了娼门,过惯了声色犬马的生活,也知道什么是露水姻缘这一说,也知道这天下男子皆薄性,只是想我莫唤玉居然为了男子的左右不定而伤神,确实不该,确实不该……”
颜舒知道这次唤玉确实是生气了,或许是失望。有些慌张,敢忙拽住唤玉的手紧紧握住:“什么左右不定,左右摇摆的,颜舒绝不是这样的人,颜舒心里真真切切只有玉儿一人。”
唤玉抽出手来,脸色稍有缓和:“也不知道你说给几个人听?”
“我从未说给其他任何姑娘听,玉儿你要相信我。若颜舒三心二意,对其他姑娘有意思的话,让老天现在就劈了我这负心郎。”颜舒说的信誓旦旦。
唤玉听颜舒这么说赶忙捂上她的嘴,声音中有了些许温度:“莫再说了。”
颜舒拿起捂在自己嘴上的芊芊玉手,小啄一口,继而双手拥住唤玉的肩膀,正色道:“我本就说我此番来河南是奉命前来,万分凶险,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潜入了朱府,乔装成下人模样,不能以真身份示人。并非是为了什么儿女情长,当当真真却有要事。”
唤玉见颜舒这样说便了然于胸,但仍娟眉一挑,挪揄道:“那朱府的小姐呢?我怎么看着你们关系不一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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