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假期。
和实验室的同事们一一握手道别后,我推着箱子走出实验室的门。临走前,我向业界抖s的办公室里看了一眼——
哎呀哎呀,真不巧,他也在向这边张望。
我向他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去。
“你真的要走了吗?”瓦伦提娜的手搭在安芸的肩膀上,“如果是薪资问题,一切都好商量。”
安芸站起来,公式般的微笑浮现在脸上:“公司派我出差,一定要下周就启程。您这边的工作安排还是比较紧凑的,恐怕我不能两边保全,还请您原谅。”
瓦伦提娜的手在安芸的肩膀上捏了一下,但还是放开她。
“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可以给我打电话。”
“承蒙照顾。”安芸拿起包,打算离开。瓦伦提娜拽住她的手臂。
“你也……好好照顾自己,注意休息。”
安芸回过身来,轻轻拍了拍瓦伦提娜的手,示意她松开。
“您今天怎么对我这么不放心?玛丽昂小姐还在您的房间里等着您呢——”
安芸后来跟我说,当瓦伦提娜吻过来的时候,她非常地惊讶。她明白两人之间可能是有些情愫,但她以为会是自己先说破,而不会是瓦伦提娜。
“我希望和我的爱人长相厮守,但我们显然都没有到安定下来的时候……”
留下这句话,安芸从瓦伦提娜的怀里挣脱出来,离开了。
听说瓦伦提娜后来一个人过了很久,没有伴侣,没有yī_yè_qíng,只是一个人闷头在工作室里画画、雕木头,连交际都少了很多。这也是后来玛德琳那和我描述的,可能来自于保洁阿姨的小报告,不知是否真的如此。
戴高乐机场,入关口。
安芸向我挥手道别。她在异国他乡的正式工作刚刚开始,能挤出时间来送我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
“再见,欢亭。让你带的东西,别忘了啊!”
我拍着胸脯保证送货上门。
安芸换了法语:“再见,玛德琳那。她要是欺负你,你可以找我告状。”
玛德琳那向我一笑,故作严肃地看着安芸:“你可不能偏袒她!”
我们三人又说笑了一阵。
安芸看了眼手表,催促我们快些去安检,免得错过班机。我揽着玛德琳那的小小身板,和安芸到了别。她笑眯眯地目送我们远去,直到我们就快看不见她了,她还留在原地不肯离开。
半小时后,我和玛德琳那顺利地通过边检,登机了。玛德琳那在我的帮助下放好行李,给自己系着安全带,又一次语惊四座。
“欢亭。”她的语气甚是漫不经心,“芸是不是喜欢你啊?”
我顿时语塞。
要说毫无瓜葛,安芸似乎对我太好了一点;而要是说迷恋,那又未必太夸张。要安抚玛德琳那,当然是要撇清关系——可她们两人的关系也不错,若是被察觉出我是在避重就轻,那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事……
我为难的表情逗乐了玛德琳那。她伸手拍拍我的手臂,叫我不要挂心:“我的欢亭这么好,当然谁都喜欢了!”
我松了一口气,看向窗外。
异国他乡的漂泊,就这么暂告一段落了;回国之后,如何让玛德琳那和家里人见面,怎么帮她克服不适应,都是令人头疼的问题。只是这些问题,在她的面前,可能都不是问题了——既然她能办成自己的展览,既然她能坚持自己的梦想,既然我们能在一起。
因为一把破旧的椅子。
我回想起第一次的见面,不禁笑出了声。玛德琳那听到了,问我怎么了。
“你还记得那把椅子吗?你说让我赔到倾家荡产的那个。”我跟她描述了一下前因后果。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聊起那时候的情景。
“哦,那把椅子啊,是我的第一个作品呢。”玛德琳那满不在乎地说,“碰任何一个角落都会立马散架——设计的时候费了很大心思。可惜动工的时候我的手伤了,就交给瓦伦提娜做了。”
她狡黠一笑。
“瓦伦提娜嘲笑我说,我这不是椅子,是捕鼠器。可不是吗,我就抓到了你了。”
万里长空中飘过一声惨叫,那是我内心咆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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