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踩下去就是一个大坑。
她往四周打量一番,也没找着什么客栈酒馆。
跟着的教众和仆从都见怪不怪的掏出干粮,随意往地上一座,靠着树干开始生火。篝火燃起,给阴暗的树林添了几丝生气。同行的人彻底放松下来,三三两两围坐在一堆开始闲聊。跳跃的火苗照的脸庞一片火红。
陈明明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还要不停的来回换脚站,不然地都能被她踩塌下去。小白在她身旁打了个响鼻,摇头晃脑的蹭过来。
陈明明抬手拍拍它的头顶,示意它安静下来。然后踮起脚尖往前看。连绵起伏的山脉隐藏在黑暗中,只露出一小截头,她一个个数过去,到底也没找到哪里是清虚山。
柔软的毛皮又蹭过来,陈明明垂眸,看着有些躁动的小白,忽然笑了。
她揉揉小白的头顶,微微弯下身子,在小白耳边低语:“再等我几天好不好?”
——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带你回家。
诸葛璟透过马车上的帘子,隐隐约约看到远离人群处一人一马的背影。无需辨认就知道那是陈明明。远处人群有多热闹,那处就有多寂寥。
他盯着看了好一会,才朝黑九使了个眼色。
四个大红灯笼瞬间亮起,一下子照亮了这方天地。连带着陈明明那处也有了些许亮光。诸葛璟掀起纱帐,露出半边脑袋扬声道:“绿春。”
陈明明正在思考今晚应该怎样过,忽然听见这声音,以为诸葛璟有什么急事,急忙跑过去问道:“教主,您找我什么事?”
诸葛璟看了几眼她沾满泥巴的鞋子,嫌弃道:“坐车把式上。”说完便放下纱帐,缩了回去。
她愣住,对着红灯笼发了好长时间的呆也没明白诸葛璟是什么意思。最后还是无奈爬上马车,背靠着纱帐坐在车把式上。
就着水把干粮啃完,陈明明晚餐就算解决了。只是屁股处却还隐隐作痛,让她苦不堪言。她坐一会就要挪挪屁股,如此来回折腾了好久,诸葛璟终于忍不住了。
“你在干什么?”他掀开帘子问她,眼里是显而易见的怒意。
二人对视好久,陈明明无奈叹了口气,学着诸葛璟今天中午的话道:“你确定要听?”
诸葛璟沉默,上上下下来回打量了她好几眼。陈明明平时表情很刻板严肃,总是叫人生不起半点好感。也许如今是黑夜,不自觉的就放松下来;又或许是她已经太过疲惫。面庞比起之前要柔和许多,眉眼间虽然有倦意,但十分生动艳丽。尤其凤眸晶晶亮,秀挺的鼻梁格外小巧精致。他忍不住竟多看了几眼。
这双眼睛中的神采,真是像极了陈厚。
“教主?”陈明明不喜欢诸葛璟探究的眼神,直接开口打断他。
诸葛璟回神,默了会,才道:“不必了,你继续吧。”说完就放下帘子,又退回到马车内。
陈明明一阵莫名其妙,对着已经合上的帘子发了会呆,才继续扭屁股。扭着扭着竟然睡了过去。
诸葛璟也不晓得他为什么让陈明明过来,分明是给自己找罪受。他边忏悔边点亮烛台,靠在马车壁上翻医书。直等到后半夜陈明明安静下来,才跟着睡过去。
次日一早,陈明明被赶下车把式,继续驾着小白上路,诸葛璟掀帘子时,正好看见她一瘸一拐走向小白,眼里不由闪过一丝疑惑。
午时,一行人停在一酒馆前,诸葛璟不愿意下车将就,只在马车里吃些糕点了事。他体谅仆从和教众,发话下去让他们都去酒馆吃饭。马车就停在酒馆对面的树林里。
陈明明则嫌酒馆里的东西不干净,见诸葛璟周围没有护卫,想了想还是拉着小白,到马车旁边站定啃干粮。
干粮早就硬得不像话了,她嚼的嘎嘣嘎嘣响。寂静的树林里,这声音尤为引人注目。诸葛璟眉峰蹙起,掀了帘子见果然还是陈明明,无奈地摇头叹气。
“过来。”他招手。陈明明抬头,用帕子擦擦嘴角的残渣,走上前附耳去听。
“好吃吗?”他好奇问道。
陈明明满脸黑线,忍住翻白眼的yù_wàng道:“能吃。”
能吃——就是不好吃了。他凝眉思考了一会,总算搞懂了这句话的意思。然后迅速钻回帘子里,捣鼓了一会又钻出来。
“诺,常常。”
诸葛璟手里端着莲花纹瓷盘,瓷盘里有六块做工精美,小巧玲珑的绿豆糕。陈明明看了一会,果断摇头拒绝。
“不喜欢吃?”他那次偶然见陈明明捧着绿豆糕在一草堂吃,所以才特意挑了这糕点,怕她吃不饱,还多拿了两块。
陈明明吞咽下口水,遗憾道:“教主,您让我用绿豆糕开完胃再接着啃干粮?”
诸葛璟被这话噎住,啧啧叹气劝她道:“女孩子,还是纤细些好。”
陈明明不屑勾唇,站直了身子,抖抖袖子,用力把干粮掰开:“您懂什么,奴婢这叫丰满。”
诸葛璟盘子差点端不稳,还是头一次听见有女孩这么不知羞耻的说话。虽如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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