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剪成秃瓢的树中完美隐形。
绿头发还有这个好处?
那个人狐疑地将手电筒从她身上打过来,打过去,半晌没看见她,她转过身,趁着保安将手电筒晃开的一瞬间,钻到拐角处。
她迈开步子狂跑。
后面的保安惊叫一声,打着手电筒就开始追。
她侧身躲到这个楼后面的小径,接着加快脚步绕出去,从主干道走出来,装作没事人一样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这个打电话,给那个打电话。
保安从她身侧擦过。
她松了一口气。
给陶安安打电话,又找了理由把她约出来,电话里倒是什么都不说,就摆出蛮横的口气,说你出来,你出来我就告诉你如何如何,口气蛮横,心中还是惊魂未定。
毕竟她做的事情确实是不光彩,偷偷潜入校长室偷钥匙,她是怎么才能想出来这种馊主意的啊!还失败了,那两根筷子还好没折断,若是折断了,窗子啪嗒一开,那事情可就闹大了。
这事情的性质就是入室盗窃,别人说起来可能是校外人员作案。
很少有人会想到是一个身材纤细看起来像个洋娃娃的小姑娘去做的,去爬人家窗户开窗,都不懂得智取,蛮横地拽,还摔进了树丛里,凭借一头绿头发才勉强跑出来的。
“我在洗衣服,一会儿才出去,你先过来吧。”陶安安那头的水声哗啦啦的,听起来也像是洗衣服的动静,苏阮阮沉吟半晌,往公寓区的方向走去,这才轻描淡写地掸了掸身上的土,隐隐约约身上酸疼。
一楼摔下来也算是摔下来吧,苏阮阮觉得这某种程度算作是壮烈牺牲,如果真的被抓住了,势必要通报批评,记大过,保研,奖学金,都将和她说永别。
可想到陶安安扳着指头说她自己已经死了的时候,那双明亮的眼睛,她就觉得古怪,满脑子都在想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既然有一些苗头,哪怕办法笨,也要去做。
只是为了那双眼睛里的光而已。闪闪的,好像大钻石。
从陶安安开始娓娓叙述那个关于“回光返照”系统的时候开始,她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乍一听,一个大活人坐在眼前,却说出中二少年看小说入戏太深才会说的话,她就觉得背后发凉。若不是平日里对陶安安有比别人更深的了解,才不会如此无条件相信。
她很久没有到自己的宿舍了,门上还贴着苏阮阮的名字,上面另外三个人的名字中,只有陶安安三个字写得端庄娟秀,好像写上去这就是她家似的。她对这一切都觉得陌生,尽管会来。
她没有住宿舍,像乔西路嘲讽的一样,小公主,没有群居的习惯。
“诶,你这么快啊,门没锁,他们两个不在,你先进去坐会儿。”陶安安下巴夹着衣架从不远处的盥洗室探出头来,左右手各拿着两个盆,维持不了平衡就缩了回去,被苏阮阮看见不太好。
缩回去她把盆放下,把衣服一件件挂上去,才拿起来扛回宿舍,到阳台上一字排开,从玻璃中,瞧见被光打薄了的影,自己清晰一些,苏阮阮很是模糊,大家还是没能免俗,前景中景人物错落,好像有个缱绻深沉的故事。
陶安安双手冰凉,在夏天倒是有好处,可以冰苏阮阮一下。好像个孩子一般,两手捂在苏阮阮颈间,暖和一些。
苏阮阮坐在那个已经被用来放行李的自己的床下的一张破旧的椅子上,想着自己应该如何措辞,话到嘴边翻了个面,秃噜几声,变成了婉约派欲说还休的笑,拉过陶安安的手牵着,手指相扣。
“怎么了?”
“那俩人去哪儿了。”**的口吻,苏阮阮也不知如何措辞,只单看着陶安安岁月静好的样子,就觉得这事情应该自己悄悄mī_mī地调查,自己要做个厉害的人物,扛起风雨来,就没说别的,注意力转移到不在场的二人。
“不知道,出去了。你去哪儿了?”
“去看人彩排。”
“你客串了刨大粪的?”陶安安蹙起眉头,“一身土。”
“……”虽然不知道陶安安是怀着什么心情如此挤兑她,但是劳动人民总是伟大的光荣的,苏阮阮也就没在意这个比喻。既然心里怀揣着爬窗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说话也就少了一些底气。
“去哪儿了?挖土了?调查河也不见得要去挖一条出来……”陶安安见她不答,就拍她额头,有些怨怼,这既然是她女朋友了,做什么事情还飘忽不定,不成熟不稳重,不像个可靠的大人,倒像是自己交往了个小冤家。
“不是,摔了一跤。”苏阮阮遮遮掩掩地说道,“摔疼了来找你,你嫌弃我?”
“没有。”
“你就是嫌弃我,我知道了。”面前有个坡,苏阮阮就借此下去了,还愈发坚定地催眠自己只是摔了一跤,开始编故事,说自己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清楚,就这样有一块小石头拦路,一个愣神,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就摔倒了,摔在了树丛里,刚好那边刚浇过水,于是身上粘着泥土。
“没……”陶安安似乎是信了她的鬼话,但似乎又不像是信了的样子,笑容很浅,像是大师看破尘世一般,手指在她发间穿过,余温尚存,眼底都是笑意,这笑意却又不明显。
苏阮阮把陶安安的眼神当阅读理解一样看,虽然陶安安可能只是想笑又笑不出来。
“安安。”
“什么时候叫这样亲了?”
“我想这么叫你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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