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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我们说到薛安都首鼠两端,计划再次反叛北魏,可惜计划胎死腹中,阴谋泄露,而薛安都为了自保,杀了女婿裴祖隆,并把罪责全推到他身上。而此时的彭城内,可想而知,气氛是多么的诡异,北魏镇南大将军尉元必须要用一场响当当的军事胜利,来镇住薛安都,使其打消“再次反叛”的念头,横下一条心跟自己走。可是彭城周边刘宋军镇四面环伺,近郊还有一支张永沈攸之领衔的中央军劲旅,拿谁开刀可是一门大学问。
不用说,以尉元的军力,攻下彭城周围的支点小军镇应该不是问题,但这种胜利影响力不大,而那些小地方的驻军也是和薛安都一样的地方军,应该也是争取统一战线的潜在对象。但是要是直接跟张永沈攸之的刘宋中央军精锐开战,胜负实在难料,不用说失败,就算战斗打成胶着状态,那个首鼠两端的薛安都也必然发生变化,到那时,南下彭城的魏军连现有的优势都荡然无存。不过战争从来就没有百分百的安全,逢敌亮剑的精神在残酷的战争中往往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尉元没有纠结,直接对刘宋中央军发起进攻,看他对战役的安排足以显示这位老将的战力不俗,老谋深算:
一、尉元亲自领军团主力攻打张永驻军的下磕。
二、一支偏师攻击刘宋军王穆之驻守的辎重存放地武原。
三、一支小部队负责切断张永的粮道。
四、将军李璨“协助”薛安都守卫彭城。
战场形势一切如尉元所料,张永和沈攸之的中央军长途来袭,它的“七寸”就是粮草补给问题,而王穆之显然没有完成主帅交给他的艰巨任务。公元467年春正月,王穆之驻守的武原首先被北魏军攻陷,王穆之奔逃张永处。但粮道被断,辎重被毁,张永和沈攸之在下磕已陷入死地。于是张永也没纠结,直接放弃下磕,连夜逃走。可惜天公不作美,正赶上天降大雪,泗水封冻,船只不能起航,于是张永放弃船只,徒步南奔。史载刘宋中央军士卒冻死的有一大半,手脚被冻掉的十之七八,真是惨绝人寰。
尉元得理不饶人,率领机动骑兵绕到刘宋军退路的前方堵截,而此时的薛安都早已将“犹豫疑惑”抛到九霄云外,率领本部兵马在张永后面追杀,张永军大败,被杀者数以万计,前后六十多里,尸体遍地,抛弃的军用物资和武器无法计数。上演了我们在上一章开篇描写的惨烈一幕。
张永自己的脚趾也被冻掉,和沈攸之仅仅逃出性命而已。刘彧得到前线大败的战报,召见尚书左仆射蔡兴宗,把报告拿给他看,说道:“在你面前,我深感惭愧啊。”于是贬张永为左将军,免除沈攸之官衔,命他以贞阳公名义担任现职,返回淮阴驻扎(淮河南岸),防备北魏军南下。刘彧在大败之后能主动找到当时反对自己出兵的蔡兴宗认错,并勇敢承担责任,说明这个“猪王”还是具备一些王者的胸怀,比起三国时期官渡之战大败后反而冤杀田丰的袁绍来说,还是强了不少。
回看尉元突击刘宋中央军的这场战役的完胜,其要点就是攻占敌人的辎重屯聚地以及切断粮道。我曾经看过共和国开国大将粟裕将军的《战争回忆录》,粟裕将军总结道(大意):在战役胶着之时,总会有一个双方都在尽力争夺的“要点”,一但在这一点取得突破,则一顺百顺,战役向好的进程将不可逆转的发展。粟裕将军的总结是用千千万万的血的教训换来的,理论很精辟,但在实践中胜负的关键是,双方主将对于战场形势的判断,以及对于“要点”投入的“赌注”有多大因人而异,这才导致了最终战役的走向。
而尉元显然比张永和沈攸之棋高一手,张永当然也知道王穆之驻守的辎重所在地武原的重要性,但最终武原被攻陷就是粟裕所说的“要点”的丢失,说明张永在战争资源的调配上还是出了很大的问题,而最终的全面溃败就是必然的事情了。
如果说武原是彭城争夺战的“要点”的话,那么彭城,以及彭城所在的徐州地区,就是刘宋帝国淮河以北地区,以及位于和北魏交界的边境地区的整个攻击防御体系的“要点”。看过前面篇章“新隆中对”的朋友应该对彭城的重要性有所了解:彭城位于刘宋帝国北伐主要线路东线的枢纽位置,是刘宋水军前出黄河,席卷黄河南岸的攻击出发地和据点。从彭城沿泗水向北是黄河东部重镇碻磝,通过它可以进入黄河;向东北则为整个青州地区提供补给,从而控制青州;向西可以支援中线桥头堡悬瓠;向西北则可以威胁北魏黄河南岸重镇滑台。彭城的丢失,使得刘宋淮河以北地区形势全面恶化。刘彧终要为自己的刚愎自用付出惨痛代价。
彭城在尉元的一场大胜下暂时安定下来,我们再来看看镇西大将军拓跋石领衔的一路大军前去悬瓠(河南省驻马店市汝南县)接受汝南太守常珍奇投降的情况。
当拓跋石领兵抵达上蔡(河南省驻马店市上蔡县)时,常珍奇率领文武官员前往迎接。而拓跋石却打算驻扎汝水北岸,并不打算立即进入悬瓠城。拓跋石的想法很容易理解,常珍奇投降是否有诈尚不可知,先在汝水北岸观望一下无疑是个稳妥的主意。从这一点来看,拓跋石比起尉元来就差了不少,如果尉元也如拓跋石般犹犹豫豫,薛安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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