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翻了这叠被周笑笑按照顺序整齐排列的资料,在满地飘落的纸张中抓狂地站起来,一边不断地连续拨打周笑笑的手机,一边愤怒地责怪自己。
那段时间他是该有多么的忽略周笑笑,才会让她面对这么难受的事情,第一时间却没有来找他,而是选择了独自面对?甚至在他后来联系她的时候,也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
此刻的严肃还没有意识到,周笑笑选择的离开,是多么的决绝。他疯狂地一遍又一遍拨打她的电话,得到的结果只有关机。关机。永远都是关机。
明知道这样找她是不可能的,然而严肃有些冷静不下来。
直到手机电量几乎告罄发出警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样的举动于事无补,深呼吸,转身去行李箱里找充电器。
然而一连两次都脑子发懵手发抖,居然没打开密码锁。气得他直接踹了箱子一脚。
倍感无辜惨遭牵连的行李箱不为所动,不输对密码,绝不开箱。而密码,是他自己设的,是周笑笑的生日。
充电器还没拿出来,手机先响了起来。严肃赶紧拿起来一看,周宇天。
“严肃怎么回事?笑笑呢?在你那吗?你见到她了吗?联系得上吗?不对,你回国了吗?”电话刚一接通,周宇天就着急到语无伦次地问了一遍。
深吸一口气,严肃蹲下来,重新输密码开箱,充上电,颓然地坐在了沙发上,从周宇天这个及时又混乱的问话里,找到了一丝头绪,问道:“你怎么知道笑笑不在的?”
“哎!真不在啊?”还留在大洋彼岸攻读博士的周宇天在卧室里转来转去,急道,“她给我妈去了一条长消息,说了她生父母的事情,然后说让我妈见谅,谢谢我妈多年的照顾,但她以后不会再出现了,不会再回家乡了,如果有人找到我妈那里,给她造成困扰很抱歉,也请我妈就说周笑笑只是一个已经失去联系的旧学生而已,不要搭理任何别的事情。然后我妈给她打电话,就一直是关机,怎么都打不通。”
整个回程航班都没有睡着的严肃疲惫地合上眼,低声问道:“什么时候发的消息?”
“上午十点。我妈急死了,又联系不上,只好给我打电话,让我问问你,我妈只是知道你,没有你的手机。你真没见着她?家里呢?没什么线索吗?学校呢?她那些同学呢?”周宇天着急,他确实拿周笑笑当亲妹妹,才会毫无顾忌地使唤她回去照顾他妈,怎么想得到,一次两次的,回回都是这种让他在大洋彼岸束手无策的事情,令人无力且抓狂。
上午十点,那就是严肃还在回国航班上的时间。周笑笑明显是处理完了一切,趁着他还在飞机上,就关了机消失了,徒劳无功地重拨是没有用的。严肃闭着眼,沉着声音回道:“我知道了,我去学校里找找。有消息我告诉你。”
此刻已是夜里,学校里毕业典礼早就过了,周笑笑那届毕业生估计也散了,宿舍早就清空了,人也不可能找得到。严肃在手机里翻找了一通,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周笑笑那些室友的电话。只能明天白天再去学校里找人帮忙查。
已经快三十个小时没睡的严肃,站在洗漱台前,拿冷水洗脸都于事无补,索性直接凉水浇头了。顶着湿漉漉的短发盯着镜子里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睛,严肃脑子里全是周笑笑。
她该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收拾这个家的?扔掉她的牙刷扔掉她的毛巾,收拾她用过的衣柜,扫空她心爱的厨房,清理了她留下的一切痕迹。
他以为自己是为了周笑笑在努力在拼命在奋斗的,可是结果却是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都不能在她身边。
让她连把一切告诉自己的信心都没有。
严肃明明疲惫到无力,却也睡不着,顶着满头满脸满身的冷水,坐在只有一个人气息的孤单主卧里,握着在充电的手机,一字一顿地给周笑笑所有的联系方式留言:“笑笑,你不能单方面决定一切。我不在乎那些别的,从来没有在乎过。你在哪里,开机给我电话。”
只要她开机,至少给他一个表达意愿的机会。
什么单方面分手?他的人生他的前途他的事业他的未来,不需要她用单方面分手来实现!
什么包袱,什么给他选择的权利反而是道德的压力,严肃恨不得敲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在想些什么!那种生父,找来了就不要认!可能携带遗传病,就去做筛查去找医生检查,总会有路走。她能不能不要总把自己放在牺牲者的角度上去考虑一切?
那一夜严肃在困倦到昏迷和焦虑到惊醒中反复来回,几次睁眼,却发现自己只是握着手机斜靠在床头,睡了不到一小时而已。
天刚蒙蒙亮,再也躺不下去的严肃起身,顶着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进了浴室,拧开滚烫的热水当头冲下,洗刷自己混乱不堪的头脑。
把自己收拾干净,却也还不过清晨五点半,不可能现在就冲到学校去,严肃只好打开行李箱收拾。里面还装着他给周笑笑买的礼物,有一些是朋友们说适合送女孩子,常常会被托着代购的东西,还有一些是他在国外替周笑笑买的原版书。每本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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