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地相信她准会赴约,这就触犯了她的自尊心。梅梅知道,星期六晚上奥雷连诺第
二是有约会的。但在整整一个星期中,她都感到杌陧不安,星期六晚上,她要父亲
送她去电影院,散场之后再来接她。观众厅里的电灯还亮着的时候,夜出的蝴蝶就
在她头顶上不停地飞舞。然后事儿就发生了。灯一熄灭,毛里西奥·巴比洛尼亚就
在她身边坐下。梅梅觉得自已仿佛在可怕的泥坑里无力地挣扎,象在梦中一样,能
够搭救她的只有这个沾上机油味的人;在黑暗的大厅里,她勉强才能看得见他。
“如果你不来,”他说,“你就永远见不到我了。”
梅梅感到他的手放在她的膝上,而且明白:从这一刹那起,他俩已经难解难分了。
“你叫我生气的是,”她微笑着说,“你总说些不该说的话。”
她爱他爱得发狂。她睡不着觉,吃不下饭,陷入孤独,甚至父亲也成了她的障
碍。为了迷惑菲兰达,她胡乱地编造了一大堆谎话,不是说别人邀请她,就是说有
什么事;她抛弃了自己的女友,逾越了一切常规,只要跟毛里西奥·巴比洛尼亚相
会就行——不管什么地方,也不管什么时候,起初,她不喜欢他的粗鲁。他俩第一
次在汽车库后面的空地上幽会时,他毫不怜惜地将她弄得象个动物似的,把她搞得
精疲力尽。梅梅后来明白,这也是一种爱抚,于是她失去了平静,光是为他活在人
世了,渴望一再闻到使她发疯的机器油和碱水味儿。在阿玛兰塔去世之前不久,她
突然短时间清醒过来,面对渺茫的前途不住地战粟。那时梅梅听说有一个用纸牌算
命的女人,就悄悄地去她那儿。这是皮拉·苔列娜。她一看见梅梅,立刻明白姑娘
来找她的隐秘原因。“坐下吧,”皮拉·苔列娜说。“给布恩蒂亚家的人算命,我
是不需要纸牌的。”梅梅不知道,永远不会知道,百岁的女巫是她的曾祖母。皮拉
·苔列娜向她说,爱情的苦恼只有在床上才能解除,她听了十分直率的解释也不相
信,毛里西奥·巴比洛尼亚持同样的看法,可是梅梅也不相信他的话,她心里认为
,他那么说是因为无知,象其他工人一样。她以为一方的情欲得到了满足,就会不
管另一方了,因为人们由于天x,解除了饥饿,就会失去对食物的兴趣。皮拉·苔
列娜不仅消除了梅梅的错误想法,而且让梅梅使用一张旧床,在这张床上,她怀过
梅梅的祖父阿卡蒂奥,然后又怀过奥雷连诺·霍塞。此外,她还教梅梅利用芥未膏
沐浴的办法预防不需要的受孕,并且给了梅梅药剂处方,如果发生了麻烦,这种药
剂就能免除一切——“甚至免除良心的遗贡”。在这次谈话之后,梅梅感到勇气百
倍,犹如喝得酩酊大醉的那天晚上一样。然而,阿玛兰塔之死使她不得不推迟计划
的实行。在守灵的九夜里,她一分钟也没离开毛里西奥·巴比洛尼亚,他总在房里
的人群中踱来踱去。后来开始了长久的服丧期,必须深居简出,一对情人只好暂时
分开了。在这些r子里,梅梅心中焦躁,苦闷已极,冲动难抑,在她能够出门的第
一个晚上,她就径直前往皮拉·苔列娜家里了。她听任毛里西奥·巴比洛尼亚摆布,
没有抗拒,没有羞耻,没有扭捏,表现了那么大的天赋和本领,以致疑心较重的男
人都会拿它们跟真正的经验混为一谈。在三个多月中,他俩每周幽会两次。奥雷连
诺第二不知不觉地跟他俩狼狈为j,保护他俩,天真地证实女儿想出的借口,希望
她摆脱母亲的束缚。
菲兰达在电影院里突然捉住梅梅和毛里西奥。 巴比洛尼亚的那天晚上,奥雷连
诺第二感到良心的谴责,来到禁闭女儿的卧室里,以为梅梅按照她的诺言在他面前
吐露真情,心情就会轻松一些。可是梅梅否认一切。她那么自信,一口咬定自己是
孤单的,奥雷连诺第二就觉得他和女儿的关系断了,他俩从来不是知心的伙伴——
一切只是往r的幻想。他考虑是不是跟毛里西奥·巴比洛尼亚谈谈,也许昔r老板
的威望能让这个人放弃自己的打算,可是佩特娜·柯特劝他不要c手女人的事儿,
他就陷入犹豫不决的状态,希望禁锢能够解除女儿的痛苦。
梅梅没有显出任何痛苦的迹象,相反地,乌苏娜从隔壁房间里听到,梅梅夜间
睡得挺香,白天安静地做事,按时吃饭,消化良好。在梅梅关了几乎两个月之后,
乌苏娜觉得奇怪的只有一点:梅梅不象其他的人那样早上走进浴室,而是晚上七时
走进浴室,有一次,乌苏娜甚至想警告梅梅当心蝎子,可是梅梅认为高祖母出卖了
她,避免跟乌苏娜谈话,乌苏娜就决定不再婆妈妈地打扰她了。天刚黑,房子里就
满是黄蝴蝶。每天晚上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梅梅都发现绝望的菲兰达用喷s杀虫剂
来消灭蝴蝶。“真可怕,”菲兰达哼叫起来,“我一直听说,夜出的蝴蝶会带来灾
祸。”有一次,梅梅在浴室里的时候,菲兰达偶然走进她的房间,那么多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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