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可能是在睡觉。”罗伊斯提议。
“肯定是被打死的,”威尔坚持己见:“因为有个女的躲在铁树林里,应该是斥候。
”他浅浅一笑。“我小心得很,没让她见着。但等到我靠近,却发现她也没反应。”说到这他不禁一阵颤抖。
“你受寒了?”罗伊斯问。
“有点吧,”威尔喃喃道,“大人,是这风的关系埃”
年轻骑士转头面对灰发老兵。结霜的落叶在他们耳边低语飘过,罗伊斯的战马局促不安。“盖瑞,你觉得是谁杀了这些人?”威玛爵士随口问道,顺手整理他貂皮长袍的褶榈。
“是这该死的天气,”盖瑞斩钉截铁地说:“上次冬天来的时候(注解4)我亲眼见过人活活冻死,再之前那次也看过,当时我还是个孩子。人人都说当时积雪深达四十尺,北风冷得跟冰一样,但更正要命的是低温。它会无声无息地逮住你,比威尔还安静,起先你会发抖、牙齿打颤,两腿一伸,梦见烫过的酒,温暖的营火。它可是很烫人的,再也没别的东西像寒冷一样烫人了。但只消过了一会儿,接着它会钻进你体内,开始填满你的身体,过不了多久你就没力气抵抗。你会觉得坐下或小睡片刻要容易得多,听说到了最后完全不会觉得痛苦。你会觉得先是浑身无力,昏昏欲睡,然后一切渐渐消逝,最后,就像是淹没在热牛奶里一样,安详得很。”
“我看你很有诗意嘛,”威玛爵士下了评论:“没想到你有这方面的天分。”
“大人,我亲身体验过严寒的威力,”盖瑞往后拉开他的挡风帽,好让威玛爵士清楚看见他耳朵冻掉之后剩下的r团。“两只耳朵,三根脚趾,还有左手的小指,我这样算是轻伤了。我大哥当年就是在站岗的时候被活活冻死,等我们找到他,他脸上却还挂着笑意。”
威玛爵士耸肩道:“我说盖瑞,你该多穿两件衣服的。”
盖瑞怒视着他的年轻长官,气得耳根发红。当年伊蒙学士(注解5)把他坏死的耳朵割去之后,现在耳d旁还留着伤疤。“等冬天真正来临的时候,再看看你能穿得多暖。
”他拉起当风帽,缩着身子骑在马上,阴沉地不再吭声。
“既然盖瑞都说是天气的关系了……”威尔正要开口。
“威尔,上礼拜你有没有站卫兵?”
“有啊,大人。”他哪个礼拜没抽到站卫兵的签,这家伙究竟想说什么?“长城的情形如何?”
“在滴水啊,”威尔皱着眉头说。这下他听懂了。“所以说他们不是冻死的,假如城墙会滴水,表示天气还不够冷。”
罗伊斯点点头。“聪明。过去这礼拜结了点霜,偶尔还下点雪,但绝对没有冷到冻死八个人的地步。更何况他们穿着保暖的毛皮御寒衣物,所处的地形足以遮挡风雪,还有足够的生火材料。”骑士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威尔,带路吧,我要亲眼看看这些死人。”
事情演变至此,他们别无选择。既然命令都下了,也只有照办的份。
威尔打前锋,骑着他那头长毛的马,在矮树丛里小小心翼翼地探路。昨夜下了一场小雪,这会儿树丛底下有许多石块、树根和水洼,一不小心就会失足。威玛·罗伊斯爵士跟在后头,他那头高壮骏马不耐烦地吐着气。巡逻任务最不适合骑战马,但贵族子弟哪听得进去?老兵盖瑞殿后,一路低声喃喃自语。
暮色渐沉,无云的天空转为淤青般的深紫,然后没入黑幕。星星出来了,新月也升起。威尔暗自感谢星月的光亮。
“我们应该可以再走快点。”罗伊斯说。这时月亮已快升到天顶了。
“你的马还没这份能耐,”威尔道,恐惧使得他无礼了起来。“还是少爷您要走前头试试?”
威玛·罗伊斯爵士显然不屑回答。
威尔在一棵长满树瘤的老铁树旁停住,然后下了马。
“怎么停下来了?”威玛爵士问道。
“大人,后面的路用走的比较好,翻过那座山脊就到了。”
罗伊斯也停下来凝神远望,一脸思量的表情。一阵冷风飒飒响过林间,他的貂皮大衣在背后抖了一下,彷佛有了生命。
“这儿不太对劲。”盖瑞喃喃地说。
年轻骑士轻蔑地对他一笑。“有么?”
“你没感觉么?”盖瑞问道,“仔细听听暗处的声音。”
威尔也感觉到了。在守夜人服役这四年来,他从未如此恐惧过。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风声,树叶沙沙作响,还有狼叫声。盖瑞,是哪一种声音把你吓破胆啦?”罗伊斯见盖瑞没接腔,便优雅地翻身下马。他把战马牢牢地绑在一根低垂的枝干上,跟其他两匹马离得远远的,然后抽出长剑。这是把城里打造的好剑,剑柄镶着珠宝摺摺发亮,月光在明晃晃的钢造剑身上反照出璀璨光亮,看起来是新打造的。威尔很怀疑它有没有沾过血。
“大人,这儿树长得很密,”威尔警告说:“可能会缠住您那把剑,我看您还是用短刀吧。”
“我需要别人指导的时候自然会开口问。”年轻贵族道:“盖瑞,你守在这里,看好马匹。”
盖瑞下马。“我来生个火。”
“老头子,笨也要有个限度。要是这林子里有敌人,我们难道要生火引他们过来么?”
“有些东西就只怕火,”盖瑞道:“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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