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依在一瞬间,对这个百年来赞誉大於批评的有名魔法师产生了一种没有理由的厌恶感。塞尔其娜是无辜的,恐怕她要是知道这种事,以她的脾x会痛斥拉达尼斯吧──但就算琉依知道这点,还是忍不住深深厌恶她。
你是谁啊?我为什麽非得像你不可,为什麽非得变成你的替身不可?
就不能好好调教一下自己的恶魔,让他不要这麽胡作非为吗?
但是下一秒琉依又微妙地苦笑起来──那麽,如果自己死了,诺威还会是现在这幅无害的样子吗?不会变成和拉达尼斯一样疯癫吗?
“我耐心不怎麽好,你真的不打算在我还有心情听你说话的时候行动起来麽?”
拉达尼斯在身後催促着,琉依只得皱着眉头,向着桌上放着的那个闪着蓝色荧光的小小水盆走去。
不甘心──不甘心。
琉依抓着自己的头发,咬着下唇,看着那盆诡异的y体,迟迟无法把头发按进去。
她一直以为就算力量不足,总归有其他方式达成自己的目的,她也很少在谈判中输掉──但是这拉达尼斯,却连谈判的机会都不给。
有一瞬间,她甚至起了“就算以琉依的身份惨死,也不想以塞尔其娜的替身的形式苟活”的冲动。
但是最後她还是忍了下来。
雷格纳还等着她,诺威还等着她,阿斯特洛伊德殿下还等着她。她还有太多遗憾,太多目标,她还想享受太多幸福。尊严固然重要,却敌不了她对那些人的关心和思念。
就当做是舞台剧中的演戏如何?戴上假发穿上戏服,扮演一个不是自己的人,取悦了观众,就能拿到应有的报酬。
只要你坚持下去,就算是怎样和原本的自己不合的外皮,观众还是能透过它看到“你”,不是吗。
就算这世上有那麽一个恶心的人把你当成另外人,但是还有这麽多人记住的、关心的,是琉依?菲利亚。
那麽这种程度的羞辱究竟算什麽?它能动摇你的灵魂一丝一毫麽?
堂堂红巾导师,要是折损在这种地方,那也太过可笑了。
琉依吸了一口气,终於弯下身,把头发按进了那盆染料中,魔力组成的点点蓝色荧光,爬上了那琉璃色的长发,不消几秒,进入水中的发丝部分已经变成了水蓝色。恶魔不知道什麽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後,一只大手用并不chu鲁但也温柔不到哪里去的力道,按下了她的脑袋,然後捧起y体浇在了她的後脑勺,还顺着y体的流向理着那头柔软的发丝,反复了几次之後,恶魔停手,再次抬起了琉依的下巴。
“…………嗯,不错。”
他看起来很满意,眼神却更浑浊了──仿佛在告诉自己,眼前这个人就是塞尔其娜似的。
这让这个恶魔在琉依眼中,除了面目可憎外,还多了一丝可悲。
自欺欺人到这地步的,还真是旷世奇葩了。
但是恶魔却没有这种自觉,只是对她一动下巴:
“去吧,换衣服。”
琉依这个时候已经想通,只是嘲讽地轻笑一声,甩甩湿漉漉的长发,走向那个衣架──却在走到一半时被恶魔一把拉住了。
“提醒你一下,不要拿塞尔的脸做塞尔不会做的表情。”
琉依一愣,一股怒气腾地升起,几乎差点就把那句“什麽塞尔的脸,那是我的脸!”给说出口──但她还是咬紧牙关,收起了所有表情,走到了衣架前,也不管恶魔就在自己身後,快速脱掉了自己的上衣,然後是下裙──她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捕捉到这个细节的拉达尼斯冷笑起来:
“在找那个禁术克罗奈卡叹息的魔石麽?它在我手里。”
琉依身形一顿,紧绷的肩膀渐渐垮了下来。
…………最後一丝逃脱的希望,也破灭了。
既然逃脱无望的话,那就只能智取了。
她一件件套上塞尔其娜的衣服──尺寸稍微有些不合,塞尔其娜大概比她稍微矮一些,所以那件魔法师的袍子穿在她身上也显得紧了些──但是恶魔却不管这些,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走到她的身後,把她拉到一面镜子前,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两条发带,小心、温柔地把她的头发分成了两股,在她的後脑勺扎成了对称的两把辫子──这个有些可爱的发型,一下子让琉依看上去小了好几岁。
看着镜子里那日思夜想的容貌,拉达尼斯的眼眶竟然泛红了,他俯下身,细致地拿手抚着琉依的长发,口中喃喃出声:
“…………那一次,你说头发这麽长,自己绑起来有些吃力,还说我看起来这麽野蛮,不像是会做纤细活儿的家夥──我当时听懂了你的意思,却碍於面子没上来帮你。…………现在我不会别扭了。我来替你绑头发,以後,天天帮你绑也可以。”
恶魔说的深情,琉依却在内心直翻白眼。
为什麽要迟钝到直到失去才明白对方有多珍贵?你明知道眼前在“享受”堂堂no.4绑头发服务的,并不是塞尔其娜本人?你不想想看,真的塞尔其娜看到这一幕会有多伤心吗?心爱的恶魔,随便逮着个女人就当成自己,把自己从未得到过的旖旎,送给这个随便就逮过来的女人?
拉达尼斯啊,你爱的到底是塞尔其娜,还是只是爱那种爱人的感觉?你有考虑过塞尔其娜的感受吗?
你到底在标榜这种深情给谁看啊?明明从中得到满足和安慰的,只有你自己而已!
琉依都不知道该觉得愤怒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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