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进了肃穆的办公室,走到办公桌前方,“晏总。”
晏末手指曲着扣了扣桌面放着的企划书,“我今晚会修改完,明早你来之后进来办公室把这修改好的打印出来,明天早上十点,刘总那边会派人来谈收购的具体事宜,我不来了,你和他们谈。谈妥之后,这份企划书你再给他。”
林渊视线往画得痕迹满满周围写得密密麻麻的企划书上看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好。”还是忍不住问道,“送给他们了吗?”
晏末已经低头,又拿起了笔,“嗯,如果他们那边确定下来要收购公司,这份企划案就当是贺礼了。”
抛开晏末的人品性情不谈,晏末的能力是所有人都毋庸置疑的,以私生子的身份十二岁才回到晏家,在此之前根本没有接触过任何公司有关的事情,十四岁开始在晏家公司打杂,到他二十五岁已经有一席之地和话语权,二十九岁,晏家老爷子死之后,他能有能力把老爷子的遗嘱全部隐瞒,更是以铁血手腕整顿晏氏几乎成为他的一言堂。
晏末的能力,所有人都无可否认,只是现在,晏家当家的是晏耀,周周是晏耀的妻子。
晏末除开晏氏,手底下四家公司,原本不大不小收益虽然比不上从前,但是足够他吃穿不愁富贵一生,但是周周不放过晏末,晏耀和晏末本身就有利益冲突,他们不想给晏末活路,晏末再有能力,还是没有合作伙伴,四家公司,已经被收购掉两家,明天再谈,就是第三家。
办公室的灯是白炽灯,照在黑白灰主调的办公室里没有一丝温暖的气息。
林渊认真看了眼低着头的晏末,嘴角弯起一点点弧度,声音努力带出浅浅的笑意,“晏总,我先回去了,您早点回去休息。”
没有回应。晏末的笔落在纸上一点停顿都没有。
林渊大概也习惯了男人的冷漠,还有做事时候毫不分心的认真,而后轻着脚步退出办公室关上了门。
庆城的冬潮湿的阴冷,总是飘着雨,延延绵绵加着寒风难以放晴。
地下停车场飘不进雨,只有刺骨的风在肆意翻流。
公司和暂时居住的地方都在三环,大概是时间晚了加上天气冷,街道上行人很少,车辆也少。
晏末左手肘撑在车窗上按了下太阳穴,右手打着方向盘上了绕城高速,把车窗降下来一些,原本热得发胀的脑袋被冷风刺得清醒了一些,可是下一瞬又是热得要爆炸。
如此循环,不远的一段路晏末却开得浑身发抖。
毒瘾犯了。
周周给他注的毒是周家特意为他准备的,高浓度新型毒品,即便是他,注射之后也因为身体反应太大身体机能接受不了直接晕了。
他是在医院醒来的,昏了几天他不知道,但是晏末醒来之后至少在医院待了一个星期,各种药物作用下才压制住了毒品对身体机能的刺激。
这不是他第一次毒瘾发作,第一次是他出院后三天,他自己去了戒毒所,应他的要求手上脚上拷了不下十个铁扣,生生挨过26个小时之后昏睡十几个小时。
第二次间隔6天,在公司里,他把自己反锁在休息室里,把休息室能砸的都砸了,一身伤。
之后只隔了三天便是第三次毒瘾发作,而现在距离上次挨过去只隔了两天。
似乎间隔越来越短,而脑子里的**叫嚣得越来越厉害。
晏末把车子停在停车场之后双手死死握着方向盘不敢动作,但是他不能在这,很危险,毒瘾犯的时候他会想要破坏一切看见的东西,这个车子里太多玻璃,甚至还有可能引发更危险的后果。
不能在这,不能在这。
神经似乎被撕扯成无数块,身子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需要那种致命的东西,只有那样才能结束现在的折磨。
不能,他不能,不甘心,即便是死,也不能。
晏末左手死死捏着方向盘,右手颤抖着去拔了车钥匙,而后把心里所有暴戾都涌到右手上,握着钥匙狠狠扎在左手上。
即便是很钝的车钥匙,也被他的大力把手腕上直接扎出一个血窟窿,鲜红刺鼻的血液争先恐后的涌出来。
因为疼痛,脑子里对毒品的渴求稍微减缓了一点,他现在能感知的疼很少,但是左手已经动不了了。
晏末死死咬着牙,侧过身子,右手里面的车钥匙随手放开任由它掉落,开了车门。
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在负二楼,里面更是阴冷,乌白白的灯光让晏末更是觉得压抑。
回去,一定要先回去。
因为这几天都要联系公司收购的事,这个地方距离最近,第一次毒瘾发作之后他就准备了一间什么都没有的空房间,装了密码锁。
以前看禁毒宣传,那些上面毒瘾发作用牙刷穿鼻活生生捅死自己的,晏末那时候根本不能理解。
但是现在他能,而且他只注射过一次毒,那些多次吸毒的,毒瘾发又是何种状况,戒毒二字谈何容易。
不能死,忍过去,要死,周周必须在他先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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