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
回春堂的药的确便宜,几乎没有利润,算上伙计的工钱还有药的储存和加工,它的每一笔生意都是在赔钱。阮玉浓有的是钱,烧一辈子都烧不完,做这些事情,的确就是为了要罗家好看。
“他……”罗铭诚甫一开口,还想说些什么,外边儿就风风火火的跑来一名药铺的伙计。
“罗管家!对面回春堂的老板阮玉浓来店里寻事呢!您快点过去,他们、他们好像要打起来了!!”
罗铭诚听见这话轻微地皱了下眉,过了一会儿才说:“那快走吧……”
他踏出房门的时候用手遮了遮眼睛,外面的光线太亮,晃得他眼睛生疼——罗铭诚有十五年没出过罗家大门。这次答应出去也是见来人神色慌张,生怕真的出了什么事,搅了罗家十几年来表面上的安宁。
从罗家到仁心斋的店面没多少路,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三个人就到了。
罗铭诚赶来的时候阮玉浓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仁心斋的店面里喝茶。他一身的西装革履,穿着白衬衫白皮鞋,左手臂弯里挟着白西装的外套,一看就知道是从大城市回来的大老板——一心来这江北小城找麻烦的。
阮玉浓三十二岁却长了一张娃娃脸,若不是穿得如此正式又梳了大背头,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罢了。他生了一对凤眼,微微上挑,媚气天成,不知像了谁,长了一副极会勾引人的样子,只是他此刻刻意收敛,看上去只是觉得养眼,气质却非狐狸精那般气,而是三十多岁成功人士该有的沉稳。
罗铭诚见过阮玉浓,面上并无表lu,只是在心下微微诧异了——他年轻时和自己的弟弟罗云翳做过些荒唐事,他那时是极为痴迷这样的关系的,但是对于十几年前的那个少年,心里却是没什么记忆了,这会儿见到阮玉浓,虽是觉得他与云翳有几分相像,但碍于他神情并无熟稔之情,也不敢开口相认。
那人若真是当年的罗云翳,恐怕也是恨极了罗家人,要罗家好看的吧。罗铭诚暗自打量着阮玉浓,却因为对记忆中名为罗云翳的那个少年的印象已然模糊,一时间也没得出什么结果来。
他一边看阮玉浓的时候,对方自然也在看他。没过一会儿,他耳边就响起阮玉浓的声音来。
“哟~想不到我竟有这么大的面子,连罗家的大当家的都惊动了,只是我今天来这里拜会,只不过想来和百年名店讨教一二,谁曾想到店里的伙计却是不欢迎我。”阮玉浓说话的声音有些嗲,他这些年都在江南一带做事,说话也学了几分吴侬软语的味道,倒也叫人讨厌不起来,“不过罗老爷来得晚了,我喝完了这茶就走,就不叨扰了。”
阮玉浓放下茶杯站了起来,在众人的注目下走到罗铭诚身边,伸手拨了一下他的头发道:“有些乱了。”
他说完这话,又把罗铭诚的头发拨弄了一番。其实罗铭诚虽然整日待在家里,却不是疏于打理自己的人,阮玉浓的那句话分明是在戏弄于他。而阮玉浓也的确这么做了——他把罗铭诚梳得整整齐齐的三七分弄乱了,末了又轻声说道:“见到你我才知道……原来男人到了你这个年龄,也能养得水灵灵的。铭诚~”
罗铭诚被阮玉浓的这番话惊到,先前被触碰过的地方像是着了火似的。
阮玉浓说话的腔调像极了调戏人的嫖客,然而等到罗铭诚反应过来的时候,阮玉浓已经踏出了仁心斋的门槛。
罗铭诚不知怎地,像是舒了一口气似的。
他看着阮玉浓的背影,半响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颤抖。他努力地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对着老管家说道:“罗叔,我们回吧。”
“老爷,这阮玉浓恐怕还是会来找事……您看……?”
罗铭诚没有回答,他对于阮玉浓这个人其实是有些畏惧的。阮玉浓说话的方式,还有略显轻薄的举动,都会牵动他内心深处的不安。他总有一种感觉——自己被人盯上了。
第二章
罗铭诚是罗家的大儿子,也是唯一的孩子。
罗家的上任当家fēng_liú好色,但不知是不是年轻时玩坏了身子,除了大老婆生的一个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人能怀上他的种。而就这么唯一的一个孩子,还是个畸形的双性人。
罗铭诚的母亲生下他之后就开始吃斋念佛,她总是觉得自己生了这么一个不男不女的东西,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的父亲还是不改fēng_liú性子,在外面一个一个地玩女人,甚至大老婆还没出月子,就新娶了一房姨太。
因此他小的时候实际上和没爹没妈的孩子差不多,虽然吃穿用度不愁,却是从来都没有体会到正常孩子应有的生活。
有件事是罗家人谁都不愿意提起的——罗家曾经有过一位“二少爷”,这个二少爷名叫罗云翳,比罗铭诚小了九岁。
罗云翳是七姨太的孩子,但谁都知道他不是罗家的孩子。
这七姨太姓阮,是戏班子里的台柱,后来被罗老爷相中,几乎是被逼着嫁到了罗家。七姨太来罗家之前肚子里就有了孩子,这孩子不姓罗,但七姨太也不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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