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国的文士阶层里,有一个成俗,便是所谓每一代帝王的生平实录,往往总是以“为上者讳”,多数笔墨,并不如何取信。反是那些贬官弃徒者的别言,稗官野史之流,读来倒是足以真实贴切。渐而,所谓外史别传,虽为庙堂所弃,却被后代文人,奉为至典。
单说神宗朝的实录,如今的文人士大夫们,便总是嗤之以鼻。大多实例,反而是以其时,那位六旬花甲年岁,在太史令上,因言获罪,被迫黜官归隐的左迁大夫,归家后所写的《青螣志》,为彼时的实考。
盛国,或者说以及炎夏两国之内的所有华族,共同的种族图腾,也是如同十在另一个世界中,所熟悉的龙的形象。
这一点,倒也不足以太过意外,所谓的鹿角、驼头、兔眼、蛇项、蜃腹、鱼鳞、鹰爪、虎掌、牛身,虽然,这个世界的“龙”的形象,远还没有统一规范于“三停九似”的形象标准。
但十因为曾经也做过关于上个世界的“龙”图腾的考研,其中,很有说服力的一种论断,便是中华民族在形成初期,实际并不是由单一的部落衍生而成,而是由同一片土地上,不同的部落在战争或者联盟的基础上,相互聚合,相互融汇后,而形成的统一民族。
这些不同的部落之间,在大联盟之前,各有信奉的图腾形象,或者是蛇、虎、鹿、豹……
而到了大联盟的聚合以后,为了达到调剂彼此间的信仰和延续各自精神内涵的需要,渐渐便由蛇、虎、鹿、豹……这些单一的实际想象,由各自部落初始的势力影响,攫取不同的图腾中,各自的显要要素。
交融形成一种涵盖各种图腾物像特征,又并非单一具象的图腾存在。
也随之,新的图腾形象,在与原始宗教相联系之后,相应的神话传说,也形成完整的逻辑系统,从而,远古人在面对残酷的生存自然,与谋求自身文明发展的历程中,将自我或群体的精神依托,转移于共同认可的唯一图腾形象中来。进而,构成了民族符号的鲜明标志,和群体中,个体间,相互辨别的精神编码。
在这片世界,所生存着的华族,本来就与十记忆中的那个世界,那个伟大的民族,在文明的进程上有着极高的相似性。因而,对于这一民族符号的高度相似,实在没有值得惊讶的地方。
龙图腾,作为整个华族的民族符号,在炎夏盛三国之间的待遇,略有不同。单说盛国,这一符号,因为一直以来,依然作为民族文化中,神秘而万能般的无上形象存在。故而与宗教的联系性,非常紧密,同样,在世俗文化的表现和使用中,也十分频繁与普遍。
自太祖立国以来,由于太祖出身卑微,为了表现“天命所归”的君权神授意图,也为了寻求自身统治的文化自信。所以,当代皇家,对于龙图腾的使用,在三国,及在整个华族的文明史,与政治史上,是无以复加的。
大盛皇家,在对于这一图腾标识的使用上,创造性的构造出几种新型的形象图案,也非常巧合,这些图案的进步,竟然非常的贴切于十所熟知的那个“三停九似”的标准。
而如此繁复的形象构造与严密的神话色彩和体系中的等级分别,通过皇权的强制,龙图腾在盛国,成为皇室特殊且唯一标识。
而宗教使用的神龙形象与民间可以使用的龙的形象,则被专断与蛮横的限制在为数不多,构图简约与层次单一的形象体系里。形成鲜明的区别,突出了皇权的严密和威赫。
黜官太史令左迁大夫,所写的《青螣志》,其中“青螣”二字,便是已被大盛皇家限定为皇室图腾的龙形象里的一种,实实在在代表着威仪的皇权。
而在他的这本著作中,也进一步指向于神宗皇帝本人。
神宗皇帝,在其年少时期,十分平庸。并不被看好作为皇权的继承人。而《青螣志》也索性干脆的绕开这一段的冗杂,直接以当年的棘国之战(一说为渺水之战)为引,切入神宗朝的整体脉络。
盛国立国以后,疆土渐广,北抵雪山,南到滨海,西连广漠,东至瑶台。
随着国家内部的一统与稳固,当时所能威胁帝国的存在,便是东北部的炎国与夏国,西北部、西部、西南部的异族蛮荒。
其中,棘国,便是在由蛮荒十数族聚合而成,由炎夏两国暗中的支持,完全依照华族的国家组织形式,在连接盛国的西北疆域上,正式建国的存在。
棘国的存在,近百余年来,一直使盛国如鲠在喉,芒刺在背。这一异族之国,与炎夏两国的遥相呼应中,时刻牵制着帝国的再度发展。也因此,成为大盛国历代历朝必欲除之后快的首要任务。
因而,盛国的皇子们,在成年以后,总要领军出征,征讨棘国。这,已然成为皇家的典制。
神宗皇帝,彼时作为中宗朝的皇四子——平王,及其成年后,便也数度随着北征大军出征。
中宗朝三十七年秋,御前的军部庭会,正式确立于次年春,再次北伐棘国。
由于二皇子已是皇太子身份,故而留都。
北伐的大军以大皇子任五军都督、主帅;皇叔易王中军都督、副帅;三皇子前军都督、先锋官;七皇子及刚成年的九皇子,分别任左、右军都督;而平王,则是后军都督。
对平王这样的职务安排,使其与前线战事,已无紧密牵连,在战阵上立功的可能,也只能是微乎其微。
因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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