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地方?”
“书院街大礼堂。”
“在这儿等着,我去拿车。”
林周言轻轻拽开自己的衣角往回走。
寒露就那样眼巴巴地瞅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生怕他走远了就不回来了,握紧了拳头准备一气呵成,来一句林周言,你会回来的吧。
倏地眼前一黑 ,视线被完全遮住,她掀开衣服的当口,听到他说。
“五分钟内就回来,你去门口等着,穿这么少怕冻不死你。”
她没动,抱着衣服盯着他的背影。
“让你去门口等着你没听见?”
“听见了。”
“那还愣着跟个傻缺一样,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一走了之不回来?”林周言口气不大好,斜乜了她一眼。
寒露垂眸,他利落地离开。
寒露推着行李箱走到门口,蹲在门口再次试图拨打他人的电话,找个人说说话,对方的电话显示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她有些绝望地拉下挂断键,脑子开始飘起来都是林周言的那句话,而所谓的前尘往事,俱不往矣。
嘀嘀——,陡地出现的喇叭声将寒露拽回现实世界,刺眼的白色灯光让她下意识伸出手挡在眼前。
林周言不知从哪儿捞出来一辆04年出的建设摩托,这摩托又丑又笨重,车头掉了不少漆,开动起来也简单容易,同时按下刹车和右手把手就可开动。
林周言身穿黑t恤,戴着一顶黑色头盔,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上来。
寒露慢吞吞地移动过去,移到他身边,心跳跟着呼吸一高一低,提心吊胆。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抽了,没头没脑就冒出一句,“林周言,你不恨我吗。”
☆、四棵树
轰的一声,引擎启动,巨大的轰鸣声淹没她的说话声,像是海水淹没土地一般,寒露说话的声音被无情盖住,但她仍从他的脸上找出蛛丝马迹。
他波澜不惊的眼神倏忽间出现一丝讥笑,转瞬又变成冷冰冰的眸光注视着她,平静无波说出一句。
“当然恨,恨不得每次见到你都掐死你。”
摘了头盔,他继续说:“这话听得心里舒服了?”
寒露片霎失神,呼吸沉重,肺里像进了水,她几乎溺毙其中。
半晌,寒露沉默着坐到他的车上。
“头盔戴上。”
林周言递过胳肢窝里夹着的头盔,调整了下后视镜。
寒露依言戴上,双手撑在座椅后,长及腰的头发在夜风中飞舞,时不时吹进林周言后颈窝。
林周言也不多废话,骑着摩托疾速行驶,不过二十来分钟时间就到了大礼堂。
清明节晚上的街道行人寥寥无几,街灯暗淡,周頔停在大礼堂门口的白色大众挺显眼,遗世独立在路中央,占据了大半边路。
寒露眼尖,看见大礼堂附近的逍遥溜冰场围了几个年轻人,周頔正在和几个人拉扯。
“林周言,溜冰场那儿!”寒露指着前方,张嘴喊道。
林周言顺着她指的方向,低声骂了句“那群小混比们。”
林周言将车头调转了个弯儿,往反方向开,将寒露扔在后湖公园那块儿。
“找个地方先躲着,保证自己安全。”
林周言在寒露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将她拦腰抱下。
寒露头上还戴着头盔,一瞬间天旋地转,脑袋上的头盔也跟着转,遮住她的视线。
寒露在黢黑中摸到他的衣服,揪紧了说:“你小心。”
黑暗中传来一声“好”后,是渐行渐远的摩托声。
林周言前脚刚走,周頔的电话后脚打进来,火急火燎地哑着嗓子呼救:“我的妈,还没来吗,真扛不住了。”
“林周言过去了,你别急。”
周頔愣了一下,想起寒露嘴中的林周言是谁。
周頔大叫,“什么?!你把你初恋给叫来了?6得一批噢。”
话音儿刚落,寒露就听见周頔闷哼了一声疼,接着就是电话断线的声音。
林周言则是在赶过去的路上打了十几通电话才将正在被窝里打呼的程抒叫醒。
程抒哼哧着掀开被子,揉着眼睛,“周哥,这么晚什么事儿?”
“杜浦作养的那帮龟儿子怎么样?”
“啊,那几个搓逼啊。”程抒想到什么,醍醐灌顶,猛地从床上蹦哒起来。
“周哥,你要动那帮搓逼?”程抒揉着太阳穴,头疼。
“碰到点儿麻烦,教训一下。”
“杜浦作那边估计不好交代,他心疼这几个搓逼,真当亲儿子养的。”
林周言歪头夹着手机,停好摩托后迎着昏暗灯光走向溜冰场门口。
“改天给杜浦作登门道歉去,你想个法子,我挂了。”
没等程抒答话,林周言果断撂了电话,边走边活动着筋骨。
“哎哟,这几位是谁呢,瞧着挺眼熟。”
林周言从阴影中走出,手里握着一盒烟,看样子像是要给每个人发根烟抽抽。
那群混子望着是林周言现身,起先还犹豫了一下,脸上闪现一丝疑惑,随即又换了张牙舞爪的面孔。
“林周言,你来这儿干嘛?”为首的混混手持沾血的匕首对向他,神情倨傲。
“我这不怕错过了好事儿,特意来瞅瞅。”林周言抬起下巴朝昏过去的女人努努嘴。
“草你妈,滚,别想抢她。”
“哦哟哟,年轻人脾气别这么暴躁,毕竟…我脾气也不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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