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劲儿地往那位公主美人面前凑。”
木直不免皱眉,道:“阿久,大当家也是为了……”
狄潇久扬起手示意他不必再说,木直也就当真不往下说。狄潇久忽然一笑,道:“阿木,你和哥哥意见这样一致,倒更像是他的玩伴了。人人都说兴致一样的人才能成为知己好友,你与我分明是两种不同的人物,你爱文人名士指点江山,我却独爱沙场豪杰上阵拼搏,怎么我们就能凑在一起相处了那么多年呢?”
木直一怔,狄潇久又道:“罢,说这些也没什么益处。既不能让我心里痛快,也不能让你更懂我的心思。”
她转个身往山寨里走,木直跟在后头呆呆问道:“阿久,你不痛快么?你要怎样,才能痛快呢?”
“怎样才能痛快呢?”狄潇久轻声重复这个疑问,低头想了一回,突然想起书房中那一净瓶里几枝蓝色的花来——那是白大小姐弄来的,她仍是不知那些花叫什么名字,也忘了问,如今白大小姐走了,她又该问谁呢?
问阿木么?阿木或许也不知道。问她的哥哥?哥哥也未必懂这些草木知识。这花是白大小姐养的,狄潇久忽然就生出一股魔怔来——除了白大小姐,谁都不知那花儿叫什么名字。
狄潇久想着那些花儿,想着前些时候与白大小姐相处的时候,想着允诺给白大小姐的那一句话,口中却慢慢回答木直道:“我也不知——不过,兴许只有那些人全死了,我会痛快一些?更甚者,我亲手杀了他们,便会更痛快?”
话音未落,狄潇久又道:“阿木,我有时候,真想杀了长公主,杀了幼帝,再杀了朝廷上下所有官员。若我能入得皇陵,我兴许还会将那死人的躯体挖出来,扔去乱葬岗上做孤坟野鬼,以慰我狄家上下数十魂灵?”
木直因她这大逆不道的话悚然一惊,大声叫道:“阿久!”
“你怕什么?”狄潇久慢慢转过脸来,木直原以为她此时脸上的神色应该是冰冷如霜的,以往每一回他不小心提起京中时,狄潇久都是突然冷下脸的,可这一回,木直却在她的眼中,看见几缕笑意。
狄潇久追问道:“你是觉得我疯了么?”
“阿久!阿久……你、你不要做傻事……”木直断断续续道,“那些人害死了狄家数十口人……你恨那些人,我都晓得……大当家……大当家和我……也是一样……但你切不可因此,妄送了自己性命……”
狄潇久轻轻笑开,道:“怎么会呢?阿木,我最是爱惜自己性命了。爹爹亦告诉过我,若想要做到一些事,没有什么比先保住自己的命更重要。”
“那你……”
“我的性命我会保住,但陷害我父亲的罪魁祸首们的命,我要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_(:зゝ∠)_其实小山贼的确是迁怒……
长公主当年也尽力阻止过她爹作死行为的……
长公主表示她爹的锅她不背。
【/(tot)/~~我真的不想熬夜码字了可是我又改不了我的拖延癌……】
☆、焉能无罪
自知州大人出现在白府的那一刻起,白墨晗便已经猜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是以当父亲含笑告诉她落霞山一应贼匪皆数被捕入狱择日处斩时,白墨晗丝毫不觉得意外。
白墨晗没有理由费心去为落霞山上的山贼们,想什么能够开脱不致死罪的借口抑或是托词。
他们为恶,危害一方百姓,便该受到相应责罚。
这本来就是意料之中,而又理所当然之事。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但狄潇久呢?狄潇久什么都没有做。
她整日与自己竹马为伴,胡作非为爱玩闹,聪明伶俐却不爱读书,最快活的事是在后山练箭,平常最头痛的事也不过是怎样应付她哥哥与她布置的课业。偶尔脾气上来,再与兄长与竹马闹一闹,使一使小性子,吩咐丫环作弄一下某一个瞧不顺眼的人,大约便是她在落霞山上的所有生活了。
这样一个年少气盛、却又娇气十足的女儿家,再是行为无状,又会有什么错处呢?
狄潇久唯一的错处,就是生错了人家。
生为恶人,亦无罪可免。
然而就算是这样一个再简单浅显明白不过的道理,白墨晗却依然参详了许久。
“也算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父亲最后还安慰了她一句,白墨晗便知落霞山贼落网一事父亲定然出力不少。
她被落霞山绑架一事终究没有瞒住,初时父亲颇为愤怒,一向淡然处事的父亲当即邀了知州大人过府一叙,商议的结果却不尽人意。白墨晗虽知父亲疼惜,却不可避免地为狄潇久松了一口气。
她期盼狄潇翎因他所作所为得到惩戒,却并不希望狄潇久受到牵连,却不曾想,短短几日,情势剧变。
报应来得这样快。
杯中的热茶突然倾斜,洒在了手背,湿热的温度让白墨晗下意识皱起眉来,所幸茶水并非滚烫,她没有太大不适。父亲关心地望过来一眼,问她:“晗儿,怎么了?”
白墨晗稳了稳手中的杯盏,缓缓地摇了摇头,答道:“无事,女儿只是……有些不当心。”
她不动声色地抿紧了唇瓣,拿出帕子擦净了手背,父亲见她心不在焉的模样,越发担忧起来,道:“晗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白墨晗淡然拒道:“无碍的,父亲。”
停了一会,终是忍不住追问父亲:“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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