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林逐云看著他也不答话,目光凉飕飕的,像熬了冰棱子,全然不见了昨晚那般的温妍容色。怀德便又跪下去告饶,“林公子,奴才真的是不知道啊,您说要找人,奴才是宫里宫外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可是奴才们实在是愚笨,连个影儿也没找到,请公子责罚。” 说著便又开始掌嘴,一下一下都是用了真力,原本红得吓人的脸,马上成青紫,可还是不停的打下去。掌掴的声音响在书房里孤寂的起落,连李师傅看得都脸色惨白,更别说其他跪了一地的小太监宫女,林逐云倒真是的狠心冷眼瞧著。我暗筹这事情一定和我有关,却无法开口,只是走了过去,对著那太监笑,“你这人好奇怪,无端白白打自己做什麽,难道不疼麽?” 怀德这才看到我,连忙不迭的请安,一边道,“这自然是奴才们的错,连公子交代的小事都做不好,实在是有负所托,心里惶恐得紧,疼一疼到好过些。” “这样啊。”我又看林逐云,“小云,今天李师傅没讲课吗?干什麽大家都跪在这里啊?” 这话一出口,林逐云便瞪著我瞧,原本秋水滟泓的美目,在接触到我眼睛的时候滚烫得吓人,灼灼的燃烧著,忽又转了忧伤,黯然销魂,说不尽的憔悴堪怜。我心中却清楚,恐怕是见了我这双相似的眼睛,想起了“筝”,此时他怕是已心乱如麻。 不多时果见他,身子一旋,就这样撇下众人带著随身的侍童离去。刚见他出得门去已经有几个小宫女吓得哭出了声,其他稍微伶俐些的,连忙扶了怀德起来,也有人去拿药来给他敷上。今天如果不是他顶著,若不是有我打岔,恐怕这些人都要被拖出去杖毙,以解林逐云一时之气。我呆呆的看著林逐云离开的方向,过了一会才拉了李师傅过来,“小云他怎麽了,怎麽就走了。今天不用上课了麽?” 李师傅闻言摇头,又看我半晌,再叹气,“皇上你……”又看周围人多眼杂,终於是住了嘴,只对我说,“是啊,今天没有课,逐云已经先回去了,皇上也回去吧。” 我再看一眼仍在围著怀德忙碌的宫女太监。这怀德在宫中的人缘也真的好呢,看众人眼中,竟都是真的关怀,甚少有虚情假意,怀德此人当真不简单。 高高兴兴的上了步辇,因为今日不必有功课,心里却想著如何打听琴音的消息。林逐云如此愤怒,不知道迁怒到他没有?心里想著,任服侍的人卸了繁复的朝装,换了轻便点的袍子,坐著玩我的小鸟。暗暗的把四周审视一番,这才发觉不见了平常随著我的怀贤。难得他放了一日不监视我,可是林逐云找他有事? 正计量著,就听见小太监过来报,“皇上,怀德总管谢圣驾救命之恩来了。” 我拉过他问,“这是谁啊?” 小太监撇撇嘴,似乎责怪我连这个都不知道,“是怀德总管啊。” “不认识,”我摇摇头,不过又道,“还是让他进来吧,说不定他很会玩小鸟,可以来陪陪我。总不会都像你们这麽笨吧,连逗小鸟都不会。” 小太监却不再答话,立时便出去宣了,不一会便有人进来。 正是我刚刚见过的那人。三十七八的年纪,脸上还是恭谨讨好的笑著,毛发稀疏的面孔,说不上好看也说不上难看,宫里的太监有八成都是这个样子。我朝他招招手,“过来过来,你不是什麽总管?似乎是很厉害吧,那就过来陪我看小鸟。” 怀德忙朝我行了大礼,这才走了上来,躬著背站在我面前,声音压得很低,“皇上,我们今天不玩小鸟,我们来讲讲江山社稷可好?” 我心中一惊,可仍不露声色,“什麽?那是什麽,比小鸟好玩吗?” 他又一笑,却不对我说话,而是对著门口轻喊一声,“豆儿,怎麽样了?” [秋] (10)应著他的声音,一个小太监从门口进了来,点头道,“师傅放心吧,全做该做的事去了。当差的去当差,没当差的,都拿了银子玩色子去了。” 他说话时声音细致,却又有种绮丽的妩媚,再看他尖尖的下颔,凝香白生生的手腕,正是那天我看林逐云带在身边的男宠。却比那时多了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媚意,虽然现在仍然清淡,可也足以让一般人酥麻到心口。不过是几日光景,他怎的成了阉人?怀德朝他点头,“你先出去守著吧,我和皇上逗小鸟。” 看豆儿闻言即退了出去,怀德又转向我,“皇上不必担心,豆儿这孩子乖得很,很听话也招人疼,偏就命苦了点,本是林逐云公子的拌读,可前些天不知犯了什麽错,被净了身送进来。奴才看他可怜,也就让他跟了奴才,奴才说的话他定是听的,绝不会出去到处乱说。” 我不知如何接话,只得闭了嘴,到要看看他究竟要说什麽。他却不做声,只上下的打量我,脸上却渐渐露出满意的神色。又过一会,怀德的眼睛对上了我的,这会他却笑了,下摆一掀就跪了下去,“奴才罪该万死,过了这许多年竟看不出皇上是心如明镜,大知若愚,平日里的糊涂不过是逗著奴才们好玩罢了。白白的把光复江山的大业耽误了好多年,还请皇上降罪。” 我瞳孔骤紧,当然不会立时相信他的说辞,於是走到他身前不解到,“你这人真奇怪,尽说些有的没的听不懂的话,快起来陪我玩。” 怀德仰头看我,又伏身在地上磕了一记,用我才听得到的声音说了声“得罪”。然後我便觉得双眼一花,他竟一下子站起来拿住我的手腕。怀德一只手捉著我让我动弹不得,一只手朝我脸上伸去。我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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